眾人的目光各色各樣的投射到沈滿荊身上,有期待、有緊張、有懷疑、有質問……
面對疾言厲色,沈滿荊反倒習以為常似的,不急不緩的開口:“有!”
話音一落,眾人臉色又是一變,目光從各色各樣陡然統一轉換為質問鞭笞來。
沈滿荊這話說的有些沒心沒肺了,當年他是如何在諸位師兄愛護之下長大的,當年他無故喪命,諸位師兄又是如何將他屍身一步一步送回浮玉山的,那些情意歷歷在目,他卻冷血的表示自己懷疑同門出了叛徒。
子桑立刻焦急的說道:“滿荊,你在說什麼糊塗話。諸位都是同門,自小長大的情意,若是當真出了叛徒,為何不早早了解,偏至如今。”
沈滿荊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說道:“誰知呢,人心善變,當年情意再濃再深,也抵不過歲月蹉跎。”
聞言,子桑臉色僵硬了一下,但是卻又很快恢復過來,轉而又說道:“滿荊,你在想什麼,諸位皆是同門,若是被師父聽見此話,他又該作何感想。”
“師父?”沈滿荊愣住,他自小便是個孤兒,自拜師學藝那日起,南柯子便成了他的師父,這位師父並非只管武藝術法來,連他開口說話,走路皆是受南柯子教習,就連他能再活一次,南柯子也是幾經波折,師父這二字對他來說太沉重。
他神色恍然凝重,子桑瞧出他既然不顧同門情意,師父的情他尚且顧及,便像是抓住了稻草來,循循善誘,“滿荊,師父自幼教導我們要齊心,不可分崩離析,如今連師父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本以為這句話可以讓沈滿荊分清局勢,不料,適得其反,這反而讓他氣定神閒的看了一眼子桑,緩緩地說道:“師兄,並非是我疑心,並非是我不聽師父的話。師父的這些話也不止是教導我一人的啊。”
見狀,子桑心中一梗,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心虛的問道:“那……你可有結果了?”
話音一落,諸位同門皆面面相覷,眼神裡似乎期盼著沈滿荊說出答案來,又擔憂他能說出個答案。
此時此刻,廳堂之中,氣氛極速冰冷下降。
本事與此事無關緊要的遲沐反而橫插一腳,“帝君,恕小人多嘴,小人認為子桑半仙兒說的對。”
沈滿荊轉頭看著遲沐,雖然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本君何時讓你多嘴了?”
遲沐淡定的垂著頭,故意加重了語氣,“都是小人多嘴,所有的事都是小人的錯,求帝君責罰。”
沈滿荊冷聲說道:“好啊,既然你自願的,那便施以仗刑吧。”
沈滿荊不緊不慢的隨口一句話,便能要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命,步錦笙心中自然是波瀾壯闊一番,恰巧遲沐的言語讓她想起自己用眼神示意他來者,便不忍中又多了幾分自責,說道:“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一點小事,不至於。”
沈滿荊先是一懵,又蹙眉停滯了一剎,轉而以疑惑地神色看向步錦笙,但是卻很快平復了情緒,只靜靜看著步錦笙,並沒有答應與否的意思。
步錦笙見縫插針,便假裝他預設了,一隻手在袖袍下揮了揮,示意眾人將遲沐拖出去,不要讓他再挑戰楚荒帝君吃醋的底線了。
眾人見沈滿荊沒有反應,便察言觀色對步錦笙唯命是從。
直至遲沐被拖出廳堂,沈滿荊臉上也沒表出半點態來。
氣氛再一次陷入僵局尷尬,此時,湘英開口打破僵局,“滿荊師兄,你切勿色慾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