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滿荊寢殿。
南柯子座下的六位弟子,以及明新霽和一位格格不入的步錦笙皆在。
沈滿荊身上還纏著厚厚的包紮繃帶,臉上也是無精打采,像是勉強提起來的精神。
明新霽看了一眼步錦笙,又瞥了眼沈滿荊,心中若有所思一陣,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正經論事:“滿荊,你不該不聽我勸阻的,你們雖是修真之人,可畢竟是凡人,前去地府實在太過危險,何況……你還帶著不懂法術的步姑娘。”
說著,明新霽環顧眾人,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嗔怪之意。
明新霽曉得沈滿荊的性子,他表現出的是個自滿倨傲人,心底卻多的是盤算,他帶步錦笙去地府,自然有他的打算,不過瞧他一副三緘其口樣子,指定也問不出什麼來,是以,明新霽乾脆轉移了方向。
聞言,所有人都沒有動靜,沉寂了半晌,只有步錦笙站了出來,“仙君,您可要為我做主啊,他帶我一介凡人下地獄,就是他的不對。”
步錦笙傍上了大腿,一臉苦大仇深的告狀。
明新霽嘆了口氣,淡淡道:“滿荊,你此次貿然前去,可是有什麼疑心?”
步錦笙哭訴成功被無視,她心底尬尬一抽,無端吐槽了兩句明新霽是個老直男,連她這樣的美色,梨花帶雨都不為所動,不是直男是什麼。
見狀,眾人面面相覷一番,沈滿荊適才徐徐道:“屍人無端波動,閻羅並非不知,我前去不過是討個公道。”
明新霽蹙了蹙眉,“閻羅做事有失公正,你也不該瞞著我前去,閻羅之錯,若有證據,天庭定會處置。”
“我知道,我就是下去找證據了。”沈滿荊義正言辭,理所當然道。
明新霽無奈搖了搖頭,道:“那你可找到證據了?”
聞言,眾人皆提心吊膽的轉移目光“唰”的一聲去看沈滿荊。
沈滿荊重重泯了泯嘴唇,不緊不慢道:“沒有。”
眾人又齊刷刷對他翻了個白眼。
“入地獄的丈量功德尺是閻羅特意吩咐城門守衛的,否則,我們沒有那麼容易進去。”沈滿荊兀自說道,“茅草屋裡的童男童女也是閻王派出的手下,如若我們一行人死在閻羅殿,天庭的神仙秉公執法,閻羅是瞞不過的。神仙也知閻羅易躲,鬼魂難纏,如果我自己出了意外,死在萬千鬼魂手中,閻羅最多被判輕罪御下不嚴。”
聞言,眾人個個眉心蹙成了一條縫。
予章先道:“你這麼一分析,我倒覺得那秦廣王糖衣炮彈更真實了。”
樂安捏著下巴思索,“滿荊,閻羅針對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滿荊道:“看我不順眼,想撕毀條約。”
湘英也道:“你分析的不錯,只是我們前去地府事先並未告知十殿閻羅,十殿閻羅即便有如此打算,他又哪裡來的時間,如何提前佈置好一切的?”
湘英這話問到了點子上,話音一落,眾人緊接著這話去思索,似乎所有的假象推算後,眾人心中一併浮現出一個答案來。
子桑道:“莫不是,有人同閻羅內外勾結?”
予章問:“誰能如此厭倦滿荊,又能同他形影不離,以至於連我們去地府的事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