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行至後山那座封印了無數妖魔鬼怪的石門前,沈滿荊便向前一步,神情嚴肅的在半空中比劃著什麼,看上去像是憑空畫的什麼咒符。
半晌後,只見他指尖處幽幽飄起一盞風燈,他畫過的咒符一閃一滅,風燈也隨之化成一縷香灰散落在地。
緊接著,眼前憑空現出四周佈滿黑雲的圓形黑洞來,從外向黑洞看去,最多可視一米,一米之內除了黑雲再無其餘內容。
黑洞不大不小,剛好容納一人透過,沈滿荊向眾人挑了挑眉,示意可以進去了。
他不由分說的轉而握住步錦笙的手,什麼也不說,拉著她先打了樣,走進了黑洞,幾人也緊隨其後而去。
入得黑洞中,眾人眼前一黑,幽寂到整個人都像是失去感官失去五覺,四處空無一物,只有僅存的呼吸用來證明自己還是個活生生的肉體。
黑洞沒有時間計算,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眾人眼前恍惚從漆黑出探尋到一縷微弱的紅光。
紅光染成大片的血雲,不知為何,步錦笙心底萌生一股不好的比喻,那真是和壽衣店裡售賣的紙人,蒼白的臉上生硬貼出紅臉蛋般的詭異。
她試著張開嘴巴,謹慎的“啊”了一聲,證明自己是活的還是死了,又或者存在某種平行時空裡。
耳語似的發出聲音,那回音卻傳的縹緲虛遠,渲染出說不來的陰森氣氛。
這樣的環境裡,不得不讓一位普通人胡思亂想。
步錦笙的腦袋在飛快的執行,她想起剛才沈滿荊劃的那串符咒,以及風燈落地成灰的場面都像了老久以前,農村殯葬禮中,家人燒紙錢用來祭拜親人的場面。
恍惚中生出這些念頭來,讓她如墜冰窖般周身一涼一癱軟。
待整個人意識尚出,五感弱弱浮現,一行人腳下已是踩著黑雲,耳邊流過厚重水聲。
目光所及處,應是影視劇中最常提及的奈何橋,黃泉路。
尚不等步錦笙手心冰冷擔驚受怕,沈滿荊已在半空中無形畫了道放符咒點在步錦笙靈臺,“隱藏活人氣息,只要不新陳代謝是不會有地府的東西發覺的。”
步錦笙弱弱地問:“呼吸算嗎?”
“不算。”
步錦笙坦然大喘了兩口氣,她回頭瞧一瞧一同來的幾人可有跟上,正巧瞧見了半張臉血肉模糊,僅剩的一隻眼珠子呆滯無神的魂魄幽幽從身旁飄過。
步錦笙心頭一緊,兩眼一番,整個人癱軟無力的順勢像後倒去。
好在,沈滿荊眼疾手快,托住她整個身子,再看懷中人,像是被嚇到休克般兩眼翻白,腿腳抽抽。
他心中一顫,緊張與憂心迅速泛在臉上,餘光裡撞見一同而來的三位正迎面走來,他不好在地府太過張揚,便只得斂起心疼的眼神,儘可能平靜的掐了掐步錦笙人中,無奈嗟嘆了一口。
茫然中的步錦笙恍惚回過神來,睜眼瞧見第一人並非沈滿荊,而是尚未遠離的那隻魂魄。
她兩眼一翻白,腿下痠軟無力,又要順勢倒下。
此時沈滿荊先一步掐住她人中,讓步錦笙連暈倒都成了奢侈。
“認錯人了。”沈滿荊轉過臉多一旁鬼魂說。
那鬼魂也學著步錦笙的樣子,用尚存的一隻眼睛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離去。
步錦笙整個人處在半清醒半糊塗的狀態,沈滿荊照顧她的情緒,也不刺激她,只任由她這麼糊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