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荊和明新霽的關係可是經歷過生死的革命亦師亦友,他二人互為了解,又互相自己更勝一籌。
此時,對沈滿荊瞭如指掌的明新霽只瞥上一眼,便瞧出這並非出自沈滿荊之手。
當然,要說字型上的差異……咳,左右結構的字都分成了兩個。
好看的字各有各的好,難看的字都大同小異在一個地方了。
明新霽分辨,也不僅僅在於字型,更大的差距是在文筆之上。
譬如報告中寫道:情仇愛恨瓜葛,身為局外人,本也論不得孰是孰非,奈何容緒兒戕害眾多無辜,此舉觸犯天地律法,實乃不可原諒也。
如若真是沈滿荊所書,他大約會寫:退一步講,即便劉衡負心容緒兒,她也不該殺了劉家上下二十多口人,置本君上刀山下火海為修真國謀得律法和平不顧,實在是本君仁善,只是從輕發落的鎮壓。
明新霽記得初見步錦笙時她便能同自己對上幾句詩,言談舉止雖不說出口成章,起碼是有些學問在的。
再看這步錦笙,能穿著向來倨傲的沈滿荊衣袍,那定然是……沈滿荊動她動心了。
嘖嘖嘖,青天白日,一男一女窩在房間裡,羞澀,羞恥……
明新霽一代仙君成功被帶跑偏,他臉色陡然一轉,咳了咳緩過神思,才道:“如若是你親手所書,這篇總結我便為你收著了。”
向來公正嚴明的明新霽赤裸裸的放水,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沈滿荊沒去深究,大言不慚點頭示意。
步錦笙吃了個啞炮,他孃的,這狗東西又狗她了。
明新霽將宣紙摺好收在袖袍內,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近來我有些瑣事抽不開身,此次回去,應是有些時候不能回來了。”
沈滿荊眉心一蹙,抱怨著:“哎呦,你的職位不就是負責人間驅鬼降魔嘛,你還有什麼事,你看看我這堆公文,都摞成山了。”
沈滿荊拍了拍身後桌上一摞又一摞的奏摺,他無心批改也沒能力批改,這麼多年了,全指望明新霽幫他料理這些瑣事。
明新霽幾日未來,沈滿荊已經夠頭疼的了,今日竟然告訴他又要有事不能來了,失去靠山的沈滿荊一個頭兩個大。
明新霽攏手咳了咳,瞥了眼看樣子起碼有半月的奏摺,又望了望步錦笙,笑著開口:“你也知道我的職責是驅鬼降魔,並非是幫你料理凡塵瑣事的,你為何不能自己學著處理?”
沈滿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的文化水平,不出三天國中都要揭竿起義了。”
向來倨傲的沈滿荊為了挽留明新霽,都學會承認自己有缺點,嘖嘖,稀罕。
今日明新霽是真的不能吃他這招,他當真是有抽不出身的事,實在沒辦法,他無語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看向步錦笙,說道:“步姑娘,在下初見步姑娘時,姑娘曾同在下對過詩書幾句,想來姑娘是才貌雙全,既然……”
明新霽說著,眼神上下打量一眼步錦笙的衣袍,頗有內涵的暗示著,又道:“既然……姑娘留在宮中,姑娘可願抽些時日教習滿荊書文,也能處理些國中事宜。”
被人誇讚步錦笙已經覺得罕見了,這次毫無徵兆的被神仙誇讚,步錦笙受寵若驚到手足無措。
沈滿荊哼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說道:“不可,就她那點才華,讓她寫個報……額……”
明新霽單眉一挑,質疑:“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