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大清早,步錦笙在花檸那處設下的備忘錄啟動了。
錦雞對著紅暈的日頭鳴了三聲,一如既往沒能把步錦笙鳴起,花檸像搖兒童床似的晃著步錦笙的軟榻,“小姐,小姐,起床了。”
步錦笙從軟被裡迷迷糊糊伸出頭,比劃一個ok的手勢,示意花檸準備洗漱工具。
眾所周知,富家千金是不需要長手的,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舒坦日子太爽了,以至於步錦笙壓根也不想回去的事,就更別提那狗屁暴君的開壇講法了。
自從那日沈滿荊離去後,步錦笙爹孃哪哪看她都不順眼,好大一個男人啊,好大一個適合婚嫁的男人啊,步錦笙就這麼隨便給放走了。
爹孃嘮叨責罵了她一天,她耳朵都被磨出了繭子,實在忍無可忍,步錦笙只好據實相告。
“爹,娘,且聽女兒狡辯一句。那不是什麼北堂招潮,那傢伙是楚荒帝君,沈滿荊。”
豈料,她爹孃聽了這話,竟是捧腹大笑,笑畢,又開始了碎碎念。
她娘先道:“錦笙,娘聽過的冷笑話不少,你這個實在不是上上層,不好笑。”
她爹又苦口婆心附和:“錦笙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都成老姑娘了,也該考慮考慮自己婚事了啊,那北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爹看著合適。”
步錦笙泯著嘴不做狡辯,認栽的承認了:“好好好,他給我留了珠串當信物,後天,後天我去找他行不行?”
她娘立刻喜出望外,“此話當真?路途可遠?可需保暖禦寒的衣服?可需多少盤纏?”
步錦笙黑著臉:“真的,不遠,保暖禦寒衣服就不必了,盤纏也不必了,能不能再回來還得另說。”
她爹臉色立刻沉了沉,他是嫁女兒又不是賣女兒。
“那可不行,爹孃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嫁了人也要常回家看看。”
步錦笙僵硬點著頭,辭別心態極好的二老。
當日,她回了自己房間,便默默寫下遺書一封,一撇一捺盡書女兒不孝,字裡行間皆是萬般不捨。
不捨歸不捨,為了一線生機,為了步家老小,為了國中百姓,她步錦笙必走此一遭。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額……
有點矯情了,收!
轉眼第三日,她被眾人上下其手收拾的花枝招展被迫面帶春風的像是去見如意郎君。
步錦笙嫌棄的癟了癟嘴,對花檸道:“我不是嫁人,我是赴死,沒必要這麼喜慶吧。”
花檸擰著眉,立刻打斷她不吉利的話:“小姐,您是去見姑爺,怎麼就赴死了,打扮的漂亮點,說不準明兒您回來,這婚事就定下了呢。”
“連你也希望我嫁出去?”
“不是,這是老爺吩咐的。”
步錦笙徹底無語了,大無語!
她服了!
她磨了磨後槽牙,聲東擊西問花檸:“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和有錢有權有勢但是人品惡劣的貴公子成婚,第二是有錢有勢吃香喝辣整日鹹魚躺的自己家,你選哪個?”
花檸沉思道:“貴公子。”
步錦笙的臉耷拉著,不去理會花檸。
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