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謊回了父母家，今晚不回兩人住處，便掛了電話。
實在是沒有想好怎麼面對孫仲南，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會質問他，為什麼要騙自己。也怕自己這一質問，傷了孫仲南心的同時讓他離開自己。她既不能接受孫仲南不育也不能接受他離開自己，兩者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玲玉聽完，沉默了。
她太理解美麗想要做母親的期盼，同時也理解她害怕失去孫仲南的恐懼。因為，這無疑就是自己目前的心境。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美麗輕聲低喃，語中盡是悲傷、惶恐和絕望。
“你愛他嗎？”
“嗯。”若非如此，何致如斯痛苦。
“你覺得孩子能彌補你失去他的傷痛嗎？如果能，你就放手，如果不能，那就聽從自己的內心和他在一起。畢竟，好不容易才遇上那麼個能攜手一生的男人，就這樣放手，我怕你會後悔。“
言盡與此，玲玉也不知道對不對，但確實是她目前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因為，玲玉也一直在坦白和放手之間徘徊。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陳誠她不孕的事實，也不知道該不該放手讓陳誠去追求幸福，如果他和蕭紅是真的話。
她既希望是真又害怕是真，而她沒有追問陳誠，陳了是性格使然，更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她不能懷孕。
從過了年就開始備孕，到六月證實自己沒有排卵，再到她吃了捉排藥還是無效，到現在她已經不抱希望了。不然，以她那性子，她不會拿了藥回來也不吃。
而她也從一開始猶豫不決是否要告訴陳誠，到決心隱瞞，再到現在猶豫是否放手。
猶豫——掙扎——猶豫，導致玲玉三個月來晚晚聽蛙聲到天明，已成必然。
坦白與隱瞞，放棄與擁有，就象天平，一直在她心裡左右搖擺。
搖得她心神晃惚，搖得她心力交瘁。
窗外噠噠聲傳來，聲聲震入心扉，似決意要震碎玲玉心中的天平。
突兀的鈴聲再次響起，是個陌生號碼，玲玉沒有接，任由鈴聲大作。卻不想，對方似乎決定來個不死不休，不停地打進來。
“你好，周玲玉。你哪位？”
“玲玉啊姨嗎？我是程思羽。”驕軟甜糯的童聲響起，入耳暖心，讓人不忍掛電話。
玲玉在腦海裡搜尋，完全不記得有認識這麼可愛乖巧的小女孩。
“我爸爸生病了，能麻煩你來我家帶他去醫院嗎？他很不乖，不肯讓司機送他去。我都快不理想他了。”
小女孩請求的同時不忘抱怨下自己父親，語氣老成得象個小大人，真是可愛得緊。
玲玉猜想是打錯電話了，“啊姨不認識你爸爸呢，要不啊姨幫你打120？”
“你認識的，爸爸總是會說起你。我爸爸叫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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