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咳……”
……
……
大晚上的,到處都發生著奇奇怪怪的事。
陳子邇也在不久後離開,外面被雨水洗刷過的空氣味道清新,雖然濕答答,但是清涼的很舒服。
時間接近晚上十點鐘,工作到現在稍微有些累,他吐出一口濁氣,活動了下身子然後才上車。
城市的夜晚一點都不安靜,街邊飯館、商店、足療每一樣都是一個努力生活的家庭。
雨小了點,他把車窗戶開啟,然後出聲:“停車。”
楊潤靈透過中央後視鏡向後看了一眼,“陳總,怎麼了?”
陳子邇沒有回答她,而是靜靜地看著街邊棚下的小販忙碌身影,有的時候他長長會看看這些,這些讓他覺得親切的生活景象可以舒緩心中的壓力。
他不是工作機器,壓力也會有,外人看起來都是從容不迫,實際上一絲一絲總會有,彙集多了,就會讓人腦闊痛。
“今晚,不去帝景藍灣了,”
可能是那手下的人氣著了,也可能是想舒緩一下,也可能是春雨綿綿的柔情,總之他現在想自己安靜點,同時不想把這種心情帶給史央清。
楊潤靈說:“好的,陳總。我再打個電話給按摩師,讓她在家裡等您。”
“他們大多是外地來的打工者,”看著街邊門面房忙碌的人,他忽然發聲,“大多數人的孩子都在老家,和正經的公司職員不同,這些開店的人,沒人給他排週末,那些賣早餐的人除了過年好像每天都在,他們努力辛勞,其中的大多數卻連在這裡紮根都做不到。”
“我在金陵大學讀碩士的時候,也把自己逼的很累,因為我知道,有很多辛勞其實沒什麼意義,起碼我的還有。”
陳子邇笑了笑,“命途難說,命理難辯,如果以紮根作為結果的評判標準,的確是沒有意義,我當初……“
他回想起,“我當初就是覺得自己不能陷入這個無意義的這個怪圈,所以想盡了辦法要跳出來,但是出來了一個我,其實沒意義,榜樣的意義在於引導,而不在於讓所有人都成為榜樣。一個社會最有力量的永遠是中間的那部分,他們還在裡面,而我走到今天這個高度其實會有些替我們這個民族憂慮。”
楊潤靈轉過身來。
黑夜讓城市看起來更加靜謐,卻仍掩飾不住它的冷酷。
陳子邇說:“科舉下那麼多狀元,從來沒有誰改變了官場,而是都被官場改變,大量二甲、三甲的人,他們一起組成的官場決定了朝廷的吏治。我們今天的大學生,一甲的那部分出國了,最有力量的中間部分,也再沒有了慷慨激昂的少年熱血、青春風華。”
“也不能不怪他們,社會把萬千重擔壓在他們肩上,”陳子邇搖著頭,他真的能感同身受,“其實古時候,京城的四合院即使是二三品大官不貪汙也同樣買不起,長安居大不易,奇怪的是,縱觀上下五千年,沒有哪一代中華民族的年輕人,像今天一樣,可悲到一生只能被綁架在一套房子上。不要小瞧這一點,總有一天,我們這個民族要為這些畸形的價值觀付出代價。”
楊潤靈聽著不無震驚,尤其最後兩句。
“陳總,我為能在一個對周圍人和事充滿感情和激情的老闆身邊工作而感到幸運。”
他有點兒想喝酒的意思,但自制力還是有的。
“我們去中大的校園走一趟,然後回家,讓按摩師稍微多等一會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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