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瑩搖搖頭，“實現了的和沒實現的，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我也這麼想，但現在知道，我更喜歡過程。”
“看來是真的不一樣。”
啊哈，回答的很有意思。
“什麼都一樣是很無趣的事，所以高小姐想聽什麼？”無聊中的陳子邇多了些興趣。
姑娘稍微想了想，“您……是個愛折騰的人嗎？”
“很特別的問題，”他贊許道，“實話是，原來不是，現在是的。”
“原來不是？”高佳瑩有些疑惑：“那為什麼現在是了呢？”
“見的東西不同了。”陳子邇平靜的微笑，“如果我不曾瞭解現實世界的精彩紛呈，不曾見證千百人潮的百態人生，也不曾細究歷史的起起伏伏，我想我一定不會是個愛折騰的人。”
高佳瑩點頭，“折騰是對的，魯迅先生說，窮人就是要折騰，不折騰就永遠是窮人，折騰了，說不定就是富人了。”
陳子邇略微搖頭，“我開始對偷窺世界有無限興趣，實際上也不完全是為了錢，腰纏萬貫或是權傾天下是很有魅力，但不能概括全部。”
高佳瑩眉頭一皺，略有意外的問：“那全部是什麼？”
陳子邇勾了下嘴角，“真要說起來其實是很簡單的四個字：不枉此生！”
高佳瑩有些服氣了，她的眼神出賣了她所有的心理活動。
“人們都說您是靠運氣，但我現在知道，您不是。”
陳子邇眯著眼睛，“人們是誰啊？我不認識。”
高佳瑩一愣，然後失笑，“您真的很有意思，我……或許有些冒昧，我可以留您一個電……”
陳子邇已經在想著怎麼說不，恰好楊潤靈這時候過來了。
“陳總，有您的電話，總部來的。”
“失陪一下，高小姐。”
楊潤靈說的確有其實，中海刁亦傑打了他的工作電話，問的是尤龍區即將拍的33號地塊的事情。
尤龍和原來陳子邇讀大學時的深航區一樣，其實都不算中海的城市最中心，這本沒什麼，問題是……他們第一次、大型商業專案的選址竟不是城市中心。
“33號地很重要，尤龍現在不靠市中心也沒關系，反而更好，”陳子邇扶著二樓別墅的欄杆，“燕京是歷史原因所以搞了一二三四環，人人都往裡面擠，這很不好，但改不了，而中海不會的，我原來讀的是城市交通，那個圈子的整體氛圍都認為中海不應該和燕京一樣，中海需要城市副中心，分散人口、交通壓力。”
刁亦傑聽不懂這些，他只覺得有些冒險。
因為陳子邇卻認為拿地，完全沒有必要拿淮海中路那一帶，什麼城市中心，他根本不認，因為成本很高，非常高。
“我思前想後覺得有些賭，政府的政策可不會跟著我們走。”
陳子邇卻已經胸有成竹，“老刁，城市中心不是我們的定位，那裡成本高，空間小，雖然配套很成熟，似乎建好了就有人氣，就有租金收入，但或許是我習慣了多思考一步，太簡單的事情往往藏著難以看清的背後，我也習慣了聽從專業人士的意見，但在關鍵時候，我得堅定自己的想法，就33號，我們要創造尤龍區新的商業中心。”
其實他想向原時空的那家企業一樣，喊出一句，‘哪裡有萬大廣場，哪裡就是城市中心’
一般來說，那都是城市副中心。直至後來，許多城市規劃新城，而新城的中心往往跟著它們走了。
刁亦傑沉默了兩秒，“我明白了，陳總。”
陳子邇說服了他，站在二樓俯視歡鬧的人群，聲音很輕，卻有力量，“對與錯很多時候都是很曖昧的兩端，做選擇，或許對，或許錯，於我來說，我要做出不枉此生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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