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姐有心了,我其實是個粗人。”陳子邇坦蕩蕩的說,“刁小姐對這個瞭解?”
“讀書的時候有過一點點的瞭解,其實我們國內沒有茶道這一說,日苯倒是做了不少貢獻。”
陳子邇不喜這種說法。
“道之一字,在我們的文化裡是內涵非常厚重且神聖的一個字,自古以來我們也很少把什麼東西稱為‘道’,最多是‘近道’。”
“譬如‘技近乎道’,再神奇的技藝我們稱贊它還是‘近乎道’,而非真正的道。”
“再譬如《大學》裡講,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你瞧,做的再好,我們敢說的也還是‘近道’。所以我倒覺得叫茶藝或許會更好點。”
刁亦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陳子邇,聽他講完才說:“沒看出來陳總還是個特別有文化自豪感的人。”
“我們這個民族又不是過家家過了幾千年。”雖然不知道為啥忽然從道說到了文化自豪感,但陳子邇還是強烈的表達了自己的情感,“一個活了幾千年的文化自然有其魅力。”
“不說這個了,刁小姐這次找我是有什麼事嘛?”
說到正事,刁亦珊認真了起來。
“或許陳總大概也能猜到,我這次代替我哥來並非是亦傑地産對陳總不夠重視,而是我這個不稱職的妹妹,特別想為自己的哥哥做點事。”
陳子邇邊聽邊點頭。
“當然,陳總也不要誤會,我此次來只是代替我哥做一點解釋,關於陳總與亦傑地産合作的事當然還是要我哥親自與陳總談。”
她這話講的還挺和陳子邇的意,幾百萬的生意我跟你談什麼?
只是解釋。
“什麼解釋?”陳子邇問道。
“關於陳總對亦傑地産的擔心的解釋。”
他想起來那天刁亦傑聽聞了公司的什麼事而臉色有異,這直接導致他在注資這件事上打了退堂鼓。
“那天,刁總到底聽到了什麼事?”
刁亦珊輕嘆一口氣,“亦傑地産並非我哥個人獨資企業,他還有個合夥人叫許智英。”
許智英?
陳子邇的腦海中又一次出現了這個名字。
“最近公司遭遇危機,最讓我哥痛心的其實並非資金問題,而是多年的合夥人在這種時候非但不能共患難反而要轉讓股份,選擇退出。”
“我哥與她大吵過,多年摯友現如今幾無情分可言。”
這麼說來的話,亦傑地産的業務本身並沒有什麼重大變故,只是領導層鬧了內訌了。
陳子邇在心中考慮著,分辨著,刁亦珊說的話的可信度,暫時看來並沒有什麼邏輯缺陷。
而鬧內訌這種事他是切身體驗的,站在局外的人當然可以擺出一副瀟灑姿態講:大驚小怪什麼?本來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但有許多事,你能理解是一回事,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還是請陳總相信我哥,相信亦傑地産,起碼不要讓他完全沒有機會。”
陳子邇抿了一口茶,說:“刁小姐,我佩服你為你哥哥做出的努力,也同情刁總的遭遇,在情感上我甚至願意將你和你哥哥當做我的朋友。”
“我也相信你說的一切是真的,並非杜撰的,但你真正想要的結果我今天不能答複你,就像你說的,這得我與刁總親自洽談。”
“只要陳總不再誤會我哥有什麼隱瞞,亦傑地産有什麼不可說之事,我今天就很心滿意足了。”
陳子邇傾向於相信她,只是他還是沒有把許智英正在公司找自己的事告訴她,事情的全貌他還沒看清,總要聽聽兩邊都會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