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邇好奇道:“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是一個不怎麼光彩的理由。”秦韻寒輕笑著,“我剛剛說過豎琴有七個踏板,你看,左邊的三個代表cd,右邊的四個代表efga,在演奏時,我們要不停的變化踏板的位置,以此來實現音調的高低轉換,或許它實在太難了……我在一次的校級晚會上,踏錯了踏板。”
這……陳子邇好像想象出了那個尷尬的畫面。
“豎琴的踏板,只要有一個位置不對,那麼整個曲子都會被毀掉,唯一的方法就是重頭再來。我那次在踩完了之後要去踩d,結果一不小心把旁邊的c碰到了錯誤的位置。”
“後來呢?”
“後來我重新來過,但還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額……
“那時候禮堂裡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我第三次才順利過關,雖然事後我的老師、朋友都安慰我說你已經克服了那個困難。但我自己深以為恥,所以才會自己出來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彈奏,我得讓我自己在面對觀眾時不那麼緊張。”
陳子邇還是挺贊許她的這種向困難挑戰的勇氣的,“你的這個過程其實這有點像王國維先生所談的人生三大境界。”
秦韻寒一臉茫然,她對國學瞭解不多,問道:“什麼三大境界?”
“第一境界說的是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我的理解是一個人做任何一件事先要有一個追求,登高望遠,明確方向,就像你開始樹立學習豎琴的目標。”
秦韻寒點頭。
“第二境界,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的理解是為了自己的追求而苦苦思索並不懈努力,就像你走出練習室來到這裡,每日勤加苦練,算得上為‘琴’消得人憔悴了。”
“那第三個境界呢?”秦韻寒覺得似乎有點意思。
“第三個境界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秦韻寒思索,按照這個說法,她現在正處在第二個階段,那這第三個階段又是什麼樣子呢?
“佛家也講:人這一輩子,是先從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再到看山是山。我想你在晚會上出錯一定是因為過於緊張,所以讓你失去了平時的水準。”
“你一個人練習的時候,眼中沒有觀眾,演出的時候,眼中全是觀眾。而你現在正在努力做到的,則是要讓自己在演奏時眼中全沒有觀眾。”
從沒觀眾到有觀眾,再到沒觀眾。
秦韻寒大為震撼,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陳子邇,“嚯,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挺有文學涵養的人,連佛家都能說上兩句。”
“昨天看你忽悠拉裡佩奇和謝爾蓋布林時,對美國歷史也是信手拈來,誇的那兩個人高高興興的,說真的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陳子邇講:“我真是商人。”
秦韻寒講:“好吧,我只是沒見過你這種風格的。”
“那你見過什麼風格的?”
“上嘴皮黃金萬兩,下嘴皮信仰夢想,我見了不少。”
陳子邇覺得這姑娘倒也有點意思,兩人談話聊天間,謝爾蓋布林和拉裡佩奇也是快速從遠處走來。
陳子邇看見了他倆。
他們能主動找過來,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他們‘求資若渴’,陳子邇是知道他們會在不久之後能拿到錢,可他們自己不知道啊!
所以布林很直接的過來說:“嗨,陳。莎拉,你介意我們和陳單獨交流幾分鐘嘛?”
秦韻寒說:“當然不介意。只是……這豎琴……移動不便啊。”
陳子邇說:“不用你動,我們三個可以換個地方。”
“我很期待與兩位博士的談話。”
布林微笑著:“我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