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有頭腦的商人,開始讓人拿著照相機,到處拍攝照片,作為未來葡萄酒宣傳的重要資料。
或許,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商人,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葡萄酒中那些細致的味覺區別,對於華夏的土豪們,真有那麼重要嗎?
真正會品嘗葡萄酒的人,真正在乎葡萄酒的人,幾乎絕大多數,都不會品嘗華夏本土的葡萄酒。
相比法蘭西健全的葡萄酒行業,從低階的專業的葡萄採收人員到高階的品酒、釀酒師,再到文化歷史,最後到廣泛的民眾接受度——無論哪一點,華夏的葡萄酒行業,都還只能算是一個“邯鄲學步”的幼童。
最難受的,還是那些葡萄酒莊園主們。
若沒有對葡萄酒的喜愛,他們怎麼會成為葡萄酒莊園主呢?
幾乎每一瓶葡萄酒,都傾注了他們所有的汗水,都是他們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是他們珍愛的孩子。
當自己珍視的孩子受得其他人這樣的鄙夷與鄙視的時候,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心痛!
張程雖然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在這一刻,腦中的某一根神經被刺激住,眼淚就如同決了堤似的掉落下來,再也阻擋不住。
“沒事吧。”周易並不怎麼會安慰人,只是遞了張紙巾過去,“怎麼沒看到你的葡萄酒?”
“沒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張程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他們還沒有嘗到我酒。”
“我也知道中國很多,不說種植技術上的講究,甚至很多,在基本的釀造技術上,都有缺失,確實有致命的缺陷……中國不成熟的市場,無法催生出足夠優秀的葡萄酒,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張程顯然對於中國的葡萄酒與葡萄酒市場有很多的研究,也足夠理智;但正是這樣,愈發的證明,她對於葡萄酒的熱愛,希望能釀造出真正的屬於中國的葡萄酒,能得到法蘭西、得到世界認可的葡萄酒。
越是付出得多,對於這種沒有結果的失敗,就愈是難受……
“這確實是一次糟糕的體驗。我想,我也應該走了!”那位胖乎乎的bc雜志副主編,帶著一臉不知是嘲笑還是玩笑的刺眼笑意,從所有人身邊走過,往門外而去。
這個時候,張程的葡萄酒還沒真正在臺上亮相。
她終於還是不甘心,拿著自己的葡萄酒,追了上去,“先生,您能嘗嘗我的葡萄酒嗎?只需要耽擱你幾十秒的時間。”她還是太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了。
“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胖老外看著眼前這個眼睛泛紅、眼淚還沒抹幹淨的女人,帶著並不友善的笑意,用鱷魚的同情說道。
“但我並不想再接受一次糟糕的體驗!華夏的葡萄酒——哈——!”這位副主編先生昂著頭,用蔑視的眼神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又環視了會廳裡所有的華夏人,高傲的走了出去。
他臉上的笑意,在陽光下,在張程眼裡,逐漸冰冷。
“該死!我忘記了,這個家夥是一個偏激又高傲的民族主義者。我想他開始來到這裡,就沒安好心!他是來看我們笑話的……你們沒發現嗎,從頭到尾,他一口酒都沒喝過!”
“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是白來一趟!”安德魯萬分沮喪。他覺得,自己的事業,還沒開始,又要結束了。
他失敗過太多次,因此,極易墮入頹喪的深淵。
“不,夥計,你應該相信我們的葡萄酒。相信他一定會震驚整個法蘭西!震驚整個葡萄酒世界!”約翰森高聲的說道。
“或許你說得對。”安德魯臉上的沮喪還沒有抹去,“我需要來一杯周的葡萄酒,增強一下自信……”他說著話,舉起手中的葡萄酒,就往嘴裡倒。
“幾位先生,能將你們的葡萄酒給我嘗嘗嗎?”一個學生模樣的、鼻翼之側長了不少雀斑的女孩子看著幾人說道。
她抽了抽鼻子,“真是純澈的果香!我想,這一定是一種特殊的葡萄酒。”
“當然!你將獲得一種奇特的享受!周的葡萄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安德魯聽得女孩子的話,立馬激動的說道。
酒液嗆進氣管裡,讓他咳嗽起來。
無論如何,這個女孩的請求,給了他極大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