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的面板都顯得粗糙微黑,穿著藏族的傳統服飾。
男人膀大腰圓,顯得極為強壯;孩子略微幹瘦,臉頰上映著兩朵高原紅,說著還算不錯的普通話;女人顯得老了,穿著藏服,只會說些藏語,每次交流的時候,還需要小孩子做翻譯。
男人下了車,準備和周易一同將山地車固定到車頂上去。
他剛表達了意思,就驚訝的發現,眼前這個看起來瘦弱的漢族青年,竟然一隻手抓著一輛車,舉過頭頂,穩穩的將車安置到了越野車的車頂上,很快就用彈力繩將車綁縛好。
作為司機的男人發動車了,平穩的往來路回去——回去香格裡拉。
他對女人說了些什麼。
藏族女人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開水壺,壺口插著幾根幹黃的草,也不知道幹什麼的。
她手指著周易手中的瓶子,對著周易打著手勢。
藏家的小孩子操著半生不熟帶著異樣氣息的普通話,翻譯道:“倒掉,裡面的水倒掉——喝茶。”
怔愣了片刻,周易才清楚他們的意思,將杯中的水倒掉,接過開水壺,往杯裡灌水。
清黃透明的液體,如同茶一樣,從壺中湧出。
他嘗了一口,鹹的,但並不苦,帶著一種奇怪的清香,有茶的味道,別有一番意思;對於需要補充糖分、鹽分的人來說,絕對是好東西。
他想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酥油茶?
不過看著這茶的樣子,似乎跟“油”扯不上什麼關系,頂多也就是個“鹹茶”罷了。
周易小心的將杯中水喂給陳勃,當然,還不忘往裡面加些“料”——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一縷碧青色的泉水順著周易的小指滑入杯中,被稀釋開去——依舊是淡黃的茶水,看不到一點痕跡。
陳勃喝了些茶水,感覺好多了;抑悶的胸口,敞開了,舒出一口氣,又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終於舒坦下來。
只是腦袋的昏漲,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女人又在那裡忙碌起來。
她從身上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又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塊還帶著暗紅色血漬的幹僵僵的肉,一刀刀的用力削下,將一大塊肉削成小塊小塊的。
刀鋒離她的手極近,而她又那麼的用力,周易總覺得刀就要削到她的手指似的;等到女人將肉削完,周易才稍微放下心來。
女人將削好的肉塊遞了過來,指了指自己的嘴,終於吐出一個漢字,“吃。”
盛情難卻。
周易看著手裡僵硬的、帶著血漬的幹肉,強忍著惡心,往嘴裡塞了一塊——他已經做好生嚥下去的打算了。
肉塊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難吃。
幹幹的肉,不知道被怎麼一處理,並沒有想象中的硬;被牙齒一嚼、被唾沫一潤,很快就化成肉沫在嘴裡沖化開,一股淡淡的帶著些許檀香一般的鹹香氣息從肉沫之中解離出來,刺激著周易的味蕾、嗅覺。
藏民家的孩子看著他吃下肉,笑開了花。
“犛牛肉。”他看著周易,解釋道。
車繼續往前,平坦的原野上逐漸升起了高樓大廈,草地變成了鋼筋與水泥的天地,“心中的日月”,與尋常的城鎮沒有太大區別。
或許有些區別的,還是在人情言語的不同。
不過,藏民家裡閃爍的熒屏上,依舊放著芒果臺的娛樂,放著央視的正能量……
車在一家醫院停了下來,做了個簡單的檢查,隨便開了點藥,千來塊錢就沒了個幹淨——高原上看病,成本可不低。
檢查結果出來了,說是輕微腦震蕩,還有點高原反應,休息休息就好。
陳勃休息了一陣,除了感覺身體有點涼,沒有太多力氣,倒也沒有其他什麼不適,也讓周易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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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算是一個過渡,不會影響主線的發展。
不出意外,今晚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