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對她的,萬分喜歡。
回去的路程很短。
梁亦封把車停在樓下,也沒下樓,只說:“回去早點睡。”
鐘念用指甲劃著安全帶,安靜的車廂裡,布料的拉扯聲分外清晰。
梁亦封緩緩降下車窗,單手手肘撐在車窗上,另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氣定神閑的扭頭看她:“怎麼?想邀請我上去坐坐嗎?”
“沒……”她松開安全帶,在晦暗的夜色中看著他。
車外的路燈在黑夜裡散發著幽光,光線透過擋風玻璃散落在車裡,把梁亦封的臉劈成兩半,鼻樑之上是黑暗,唇齒之下是如月色般的光。
他的眉眼隱在黑暗中,清冷寡淡,又似乎帶了一抹溫柔。
像是七月初七夜晚,空中彌漫著戀人手中的玫瑰花香。
梁亦封:“走吧,再不走,我真跟你上去了。”
鐘念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來找你嗎?”
“你捨得嗎?”梁亦封反問。
鐘唸的心裡像是被羽毛溫柔撫摸過一般,她的聲音飄散在空中:“不捨得。”
換來的是他低低沉沉的笑聲。
夜色如水,梁亦封在晚風中笑的興致盎然,笑聲傳入她的耳裡,耳蝸上酥酥麻麻的鐘念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梁亦封看著她:“我看著你上去。”
鐘念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遲疑的看著他。
梁亦封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於是說:“鐘念,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來見你。”
所以,你的那句“等我來找你”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作用,你當然可以決定來不來找我,就像我可以決定,在我想你的時候,能不能來見你。
想念一個人,如果不能去見她,那麼想念就是最卑微的一陣風。
我想念你,
想,念——你。
鐘念終於剋制不住,她闔上眼,靠在椅背上。
聲音細若蚊吟:“梁亦封,你有想過嗎?如果我不喜歡你。”
梁亦封陡然輕笑,“怎麼可能?鐘念,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喜歡我喜歡的要命。”
鐘念陡然睜開了眼。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那他為什麼還會同意分開呢?
梁亦封慢條斯理的解開安全帶,欺身上前壓住了她。
他指尖帶著晚秋涼意,觸控著她的臉頰,一絲一絲、一寸一寸,繼而落在她的脖頸後面,他的額頭靠在她的額頭上,兩個人唇齒相貼,再近幾毫米就要吻上去一般。
鐘唸的眼睫發顫,她睜開眼看著他。
他的雙眸漆黑,像是個黑洞旋渦一般能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梁亦封用很輕很溫柔的聲音說:“我要是真想把你綁在身邊,有千百種手段,但……”他輕笑了一聲,溫熱的呼吸洋洋灑灑的撲在她的臉上,“鐘念,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
鐘唸的心裡終於有了種終於的感覺。
她終於,死心塌地、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