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唸的語氣無波無瀾,說:“哦,我和梁亦封在一起了,我現在住他那兒。”
好的預感從未靈驗過,而壞的預感從未失靈過一次。
隋禹在腦海裡消化著她的話,消化了好久。
在他沒有找她的這短暫的時間裡,她竟就這樣,和梁亦封在一起了?
見他沒有說話,鐘念扭頭看他:“怎麼了?”
他薄唇微抿,側臉清俊,側臉線條弧度近乎完美。
隋禹很快就回神,他扭過頭朝她笑了一下,唇角上揚,笑容惡劣:“怎麼說,同居生活開心嗎?”
正好是一個紅綠燈,隋禹緩緩的停下車。
他側過臉看她,勾指,把太陽鏡往下一撥,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露了出來,眼裡調笑、曖昧、玩味氣息頗足。
十足的痞子模樣。
鐘念在這一刻,想起了梁亦封。
他這人其實和痞子沒有多大的聯系,但在某一刻,或許是男人都有劣根性,哪怕在一本正經,再嚴肅冷漠,但總有那麼一刻,會像個痞子。
就像那天晚上,她敲開衛生間的門,問他充電器在哪兒。
而他濕漉的雙眼像是隔了一層霧氣般,唇角微勾,露出邪邪的笑意,他說:“我沒有一起洗澡的打算。”
但他身上面板沾水,腹肌明顯,全身上下荷爾蒙爆棚。
是個十足的痞子模樣。
隋禹見她分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清醒一點好嗎?”
鐘念回神,看著他,說:“綠燈了。”
隋禹匆忙踩下油門。
直到分開之後,隋禹才想起來,她並沒有回答他問的那個問題,而他,也沒有再三追問。他不問,是不想再讓渾身是傷的心再被紮一道口子,但鐘念呢?
她為什麼不說。
其實鐘念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同居開心嗎?自然是開心的。
但在鐘唸的心底,早就為這段感情定好一個期限。
期限到達之前,她享受著這紙醉金迷的糜爛愛情,享受著梁亦封對她的好;她也並沒有隻是得到,沒有付出,她確實也做到了回報。
他對她三分好,她也對他三分好。
他關心她,她也將關心同等贈與他。
但這與愛情似乎又不太像了,像是兩個人在談一個合作。
他說:“我給你這些,然後你回報我這些,鐘念,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鐘念確實做到了全部的回報。
但是合作一結束,兩人的關系就了斷。
鐘念在想那一天到底會什麼時候來呢?或許她長手一揮,把這期限變成永遠,或許在某天,因為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她便把這段關系掐住,把愛及時收回。
有些人真的,只能愛到這種程度。
鐘念以為這段關系或許到今年年底,或是明年春天才結束。
殊不知九月的第一天,鐘念就搬出了梁亦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