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家四少,隋禹。”
這個名字一出,便引來一陣驚呼聲。
鐘念推開廁所門,神情淡然的從人群中擠了過去,似乎方才議論的中心不是她似的,她竟然還淡定的對眾人露出了個笑臉。
在人背後說了人八卦,還被人逮了個現行,大家都尷尬的不行。但鐘念這麼一笑,大家心底坐實了這個說法。
——鐘念背後有人,那人是隋家花名在外的隋四少,隋禹。
坐在鐘念身邊的人叫徐佳佳,是位畢業不久的大學生,模樣青澀,跑新聞的時候比誰都快,人也特別熱情。
徐佳佳壓低了聲音和鐘念說:“大家就喜歡聊聊八卦,其實她們人都不壞的,你別往心上去。”
鐘念嘴角滑出淡薄的笑意,她說:“我知道。”
她們人都不壞,只是和她不是一路人。
徐佳佳還想說什麼,結果剛一開口,就被組長抓過去了,鐘念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拿過日歷數了數,主編還有半個月回來,等主編回來,一切都會重新定位。
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她還想著從頭開始,只是這裡和泰晤士報的環境相差太大,從頭開始對她而言意義不大。
一名記者,就應當秉筆直書,代替廣大的民眾前往事情發生的現場,將事情的真相及其代表的意義,透過報導呈現於大眾媒體之上。
有一分熱,發一分光。
她沒有興趣做娛樂版塊,她沒有當狗仔的想法,來錢快並非是件好事。
人活一輩子,能為這個世界、為這個國家、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才不枉來人間一趟。
上次關於沈放的採訪做的很好,組長這次給鐘唸的新任務是去做個報道。
市第一醫院要做個消防演習,消防大隊和醫院聯手組織的活動,希望報社能夠找個人過來拍點照、記錄一下,順便做個報道,刊登上報。
說實話,這是個輕松至極的事兒,不用怎麼費心,也不費力,走個過場似的。一般這種事兒也輪不到鐘念這種資歷淺的人,但報社實在太忙,抽不開人手,因此,這事兒兜兜轉轉,到了鐘唸的頭上。
收到通知的當天下午,鐘念便收拾好東西去了第一醫院。
醫院不分工作日和休息天,每天都擠滿了人,鐘念和領導溝通,領導和下屬溝通,最後和她溝通的是外科的一位梁昭昭醫生。
但沒想到梁昭昭也忙,她匆匆的把鐘念推到一個辦公室前,扔下一句:“讓這位梁醫生和你溝通吧,我還有個門診。”
她說完就步履匆忙的跑了。
鐘念無奈之際,只好敲了敲對面的門。
“——進來。”從辦公室裡傳來一個聲音,聲線清潤,低低沉沉的格外有質感,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很熟悉。
推開門,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的人,鐘唸的疑惑被解開。
嗯,不止是聲音很耳熟,人也很熟悉。
熟人好,熟人溝通不費勁,省事兒。
鐘念合上門,走到梁亦封的面前坐下。
全程梁亦封都在低頭寫著病歷,沒有抬過頭。
他不說話,鐘念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似乎,熟人並不太好辦事兒。
察覺到來人一直不說話,梁亦封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當看到對面坐著的人是鐘唸的時候,他捏著的筆在病歷上畫了一道難堪的黑線。
他下意識的合上病歷,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再開口:“怎麼是你?”
鐘念此刻才開始解釋自己的來意:“我來和你溝通明天消防演習的流程。”
梁亦封松開筆,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