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如夢初醒般的松開手,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懷裡陡然一空,梁亦封收回手,扶了扶鏡框,說:“小心點。”
鐘念半垂著頭,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誰也沒有挪動半分。
倏地,不遠處的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聲。
鐘念和梁亦封的中間,突然多了一樣東西出來。
是一束捧花。
眾人齊齊的看了過來,誰也沒有動。
鐘念和梁亦封對視一眼,疏爾,鐘念彎腰撿起,而就在她碰到捧花的瞬間,她的手背上多了一隻手。
兩個人一起彎下腰,一起撿捧花。
她先接觸到捧花,可他先接觸的到,是她。
那天陽光溫和,有微風拂過,風裹挾著花香,音樂緩緩響起,所有的一切美好、夢幻的不真實。
鐘念拿著捧花的手未動,她輕聲說:“你鬆手。”
梁亦封挑了挑眉,隨即松開。
她拿起花,站直身,看向人群。
大家都笑著看著她。
鐘念看著手裡拿著的捧花,覺得手心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扔了。她扯了扯嘴角,提議:“要不再扔一次?”
話音剛落,就聽到照相機的“咔擦”一聲。
鐘念順著聲音看去,跟拍的攝影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你倆站一起畫面太美了,一時間忍不住就拍了。”
鐘念蹙了蹙眉,想說些什麼,但又想到這是蘇花朝的婚禮,於是就把話給憋了回去。
也因為攝影機這麼一下,搞得那束捧花就這樣不了了之,被鐘念拿走了。
白天婚禮的後半程,伴娘和伴郎們都回房休息去了。
唯獨梁亦封出來,他穿過人群找到那位攝影師,讓攝影師把方才拍的照片給他留著,等婚禮結束他去拿。
攝影師笑著說:“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是真的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是你倆結婚吶!”
梁亦封蒼白著臉,聽到這話的時候唇角往上勾了勾,難得的說了句:“謝謝。”
·
晚上的晚宴開始的很快。
伴娘和伴郎們都跟在霍綏和蘇花朝身後敬酒,只是今天梁亦封感冒了,全程都在咳嗽,不能喝酒,所以戰鬥值少了大半。原本他就是被霍綏拉過來喝酒的,梁亦封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
鐘念跟在蘇花朝身後,她這些年都在國外,並不懂國內的這些敬酒禮儀,以為是喝酒,那便是真的拿著酒喝。
殊不知伴娘們白酒喝的是水,紅酒喝的是飲料,唯獨她,和伴郎們一樣,舉著酒杯倒酒,然後幹脆利落的喝了。
有人想去阻止,卻被梁亦封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他就站在身邊,是那個為鐘念倒酒的人。
酒席結束的時候,鐘念也醉了大半。
送走客人,宴會廳空空蕩蕩。梁亦封看著鐘念扶牆往洗手間走去,他眼裡閃過一絲光亮,隨即跟在她的身後。
鐘念在洗手間吐了很久,冷水拍在臉上,她倒是清醒了一些,拿過紙擦了擦臉,意識清醒了幾分,但身體仍舊很飄,雙腿像是踩在雲裡的一樣,特別的輕。
她扶著牆出來,半弓著腰,胃裡火辣辣的,紅的白的,洋酒啤酒一股腦兒灌下去。
喉嚨裡像是有團火在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