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腦海裡還是梁亦封說的那些話。
“我來管你。”
“我見一個,打一個,絕不手軟。”
她向來生活獨立,父母從不幹涉她的學習、交友、生活,所以那時他說的那句“我來管你”,在那一瞬間,鐘念有些許的怔松。
還有後面的那句,真的完全、一點都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也是從那天起,兩個人的關系變了。
也並非是熟絡起來,只不過就是她敢和他說話了,她知道他不是討厭她的,所以她也不再逃避他。
兩個人在學校,兩張桌子。
在家,兩張床,隔著一道牆。
仔細想想,她當時來往最多的人,應該就是梁亦封了。
想著想著,她又睏意驟起,腦袋鈍鈍的睡去。
在意識迷離中喚醒她的是手機鈴聲。
鐘念迷迷糊糊的接起,聲音帶著惺忪睡意,“你好,我是鐘念。”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在你家門外。”
耳邊的聲音清晰,就這樣沒有設防的沖入她的耳朵裡,鐘念在那一刻甚至以為是夢,她陡然坐了起來,看了眼來電,又把手機放在耳邊,問:“梁亦封?”
“嗯,是我。”
鐘念終於清醒了,“你說什麼。”
“我在你家門外,開門。”
她套上睡袍,穿上拖鞋往大門走去。
大門拉開,清晨早上七點時分,走廊外有著細微晨光落在他的肩上,穿堂風呼嘯而來,吹起她單薄的睡袍。
鐘念單手附在門上,一手拿著手機。
門外的人看到她來了,於是放下手機,掐斷電話。
她注意到他的衣服半濕,墨黑頭發上有著水珠,碎發貼在鬢角處。
鐘念問:“下雨了?”
梁亦封:“嗯。”
她垂了垂眸,側身讓出空間方便他進來,說:“進來吧。”
梁亦封就這樣進了她家的門。
鐘念弓著腰在鞋櫃裡找讓他換上的鞋子。
梁亦封就站在玄關處,眯著眼盯著她彎下去的脊柱。
單薄的睡袍披在外邊,包裹住她纖細的腰肢,脊柱明顯,蝴蝶骨隔著真絲睡衣若隱若現,白皙的脖頸在廊燈下泛著盈盈的光。她頭發未紮,淩亂的耷拉著。
視線往下,是她纖細的雙腿,腳踝小巧瑩白。
梁亦封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這雙鞋子,可以嗎?”鐘念突然直起身來,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黑色拖鞋出來,遞給他。
梁亦封收起眼裡的幽暗晦澀,當下就剋制好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