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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這是哪裡?”陳羅兒正在出神,身後傳來一聲嘶啞的問候聲。他連忙轉過身子,見那傷者支著胳膊,坐了起來,嘴唇幹裂,顯然是許久沒有飲水。他記得父親的交代,每過一會,便用棉簽在傷者的嘴唇上塗抹半天,此刻聽傷者聲音雖然嘶啞,但畢竟是醒了過來。
“你醒了!這是我家!”陳羅兒很是高興,從小板凳下跳了下來,又去取了一碗清水,送到了傷者的嘴邊,說道,“喝水吧!”
“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吧?”傷者接過清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孩子。
陳羅兒突然想起了昨日捕魚的窘態,很是尷尬,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紅霞爬上了兩腮。傷者見陳羅兒害羞,似乎很是感興趣,低著頭看著他笑,並說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啊?我叫查小呆!”
“我叫陳羅兒,我爹爹和媽媽都叫我羅兒!”陳羅兒見那傷員自報姓名,便沒有那麼的害怕,慢慢的開啟了話匣子,說道:“我爹爹出海打漁去了,媽媽在外面修補漁網。是我昨天把你在海中打撈上來的。”
“哦?那麼說,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嘍!”此傷者便是突兀消失不見的查小呆,被陳羅兒無意中打撈了上來,又聽說有大人在家,連忙坐直身子,向窗外看去。只見屋外的空地上,坐著一群女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邊說笑一邊在做著手中的活計。
“羅兒,那是你的母親嗎?”查小呆見一漂亮女子背對著自己,身形苗條,戴著一條天藍色的絲巾。
“對,那就是我媽媽!”陳羅兒個子小,便爬上了床,站在床邊的橫撐上向外觀看,“那條絲巾還是我爹爹去鎮子上給我媽媽買的,她每天都戴在身上,沒有錯!”
查小呆見那女子不凡,身上有種說不出韻味來,好像和在海底青蔥領戰鬥過的碧螺仙子有幾分相似。他害怕自己看錯,便問道:“你爹爹媽媽感情怎樣?”
“好的很啊!我們一家人很幸福呢!”陳羅兒將小臉揚起,一臉的興奮。
“小孩子知道什麼叫幸福!”查小呆親暱的拍了下眼前孩子的腦袋,說道,“暫時不要告訴你媽媽我醒來的訊息好嗎?我想給你爹爹媽媽一個驚喜!”
陳羅兒眼神一亮,很是興奮,連連點頭,便坐在床前的板凳上,假裝還在看護查小呆。查小呆會心一笑,將胳膊墊在腦袋後面,盯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原來,查小呆自被黑鯰擊中,丹田中的通天珠通靈護主,竟然自行化為海底的一顆海沙,不見了蹤影。那黑鯰一擊之力巨大,將他丹田中剛剛成型的清虛之氣和陰陽二氣的三足鼎立形勢打散。幸好在收到了攻擊之前,七彩噬月珠入體,化為七彩氣息,護住了心脈。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在黑鯰的連環攻擊之下,逃得性命。好在黑鯰的最後一擊沒有擊中,雖然滿是傷痕,性命卻是保了下來。
查小呆便這邊在化為海沙的通天珠中,隨波逐流,不知漂流了多少時日。終於,通天珠中的器靈碧幽,感受到沒有危險,便將其放出了通天境,才被見習漁民陳羅兒自海中打撈而起。
和陳羅兒在一起聊了許久,時光也過的飛快。雖然陳羅兒年紀尚小,便已經懂的很多事情。查小呆也知道自己所在之地乃是越州,因為去年上元佳節之時,陳羅兒隨父母去過越州城,知道些大概。
這越州在神州浩土的最南方,東側和南側都是茫茫大海。查小呆記得那青蔥領是在即墨城不遠處的海域,和這裡不知差了十萬八千裡。又核算了一下時間,原來自己在海中漂泊三月有餘,自然能夠隨著洋流漂泊如此之遠。
許久,夜幕慢慢的降臨,查小呆和陳羅兒聊得甚歡,給他使了個眼色。恰好陳海生打魚歸來,陳羅兒便又蹦又跳的奔出房去,向父母告知查小呆醒來之事。當然,二人君子協定,不可將查小呆早早醒來之事外傳。陳羅兒感覺新奇又刺激,便欣然答應。
查小呆自房中見陳羅兒指手畫腳,滿臉興奮的向父母比劃著,知道定然是在說自己已然醒來。便支撐著坐起,慢慢下得床來。還未出房門,陳海生便沖了進來,拉著查小呆的手說道:“趕快好好休息。”
查小呆順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眼見阿蘿收拾著新打撈上來的海鮮,絲毫不向自己看過來一眼,心中疑惑更深,越看越像是海底的碧螺仙子,慢慢的疑惑爬上了面容。
一旁的陳海生見查小呆神色不對,看著阿蘿滿是疑惑,便訕訕的解釋道:“內子不善與外人交往,但閣下的傷卻是她一手治好的。”陳海生雖是漁民,但年幼時讀書頗多,待人接物也滿是儒雅。
“哦!原來如此,倒是要多謝夫人!”查小呆點頭一笑,便和陳海生攀談起來。陳海生問及他為何墜落海中之事,查小呆便信口胡謅,言道自己是不第的秀才,出海謀生,卻途遇海盜,跳海得生。陳海生聽的暗暗咋舌,搖頭感慨著科舉害人,海盜不義。
阿蘿廚藝精湛,不多時便做了一桌子海鮮大宴。查小呆許久未吃人間食物,差點將舌頭也一股腦的吞下去。席間無話,幾人收拾了碗筷,閑聊幾句,便安排就寢。
陳海生有三間房子,中間的一間當做客廳使用,裡間是其夫婦的臥房,剩餘一間卻是陳羅兒的住處。此時查小呆作為客人,便睡到了陳羅兒的房中。陳海生夫婦本欲讓羅兒到他們房中入住,卻不料和查小呆聊的興起,絲毫不願意離開。無奈陳海生夫婦只好回房休息,而陳羅兒便和查小呆住到了一起。
查小呆久未和別人同住,見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兄弟骨小呆來,既然滿是惆悵。好在陳羅兒興致極高,不停的問查小呆一些海上出行之事。查小呆雖未出過海,但平時也看過些航海志之類的書籍,應付起小孩子來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