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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小呆時而似飛鳥,時而似遊魚,時而似攀援的猿猴,時而是似捕食的獵豹。不多時,便躥上了大雄寶殿的頂上。
查小呆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什麼聲音,自殿頂上悄悄的取出一片瓦片,向下瞧去。只見殿中影影綽綽的站滿了人,雖然看上去頗為散落,但還是能隱隱看出派別來。那些灰布僧袍靠近寶殿佛像的,自然便是雲臺寺眾僧。
其餘的人分為兩夥,一夥衣衫以“赤橙黃綠青藍紫”為色,查小呆聽師父講過,此為幻影宗。另一夥人都以鬥笠遮面,自然便是那鬼霧門無疑。
此時場中正在鬥法,霞光伴隨著青氣,正是一位雲臺寺老僧和幻影宗“青”字門高手在過招。查小呆見局勢明朗,不敢突然出現,生怕打破已有的形勢,便於寶殿上細細觀看鬥法,與自身的功法相互印證。
只見雙方勢均力敵,老僧勝在修為精湛,“青”字門高手勝在年輕力壯,二人倒也算得上是一時瑜亮。那老僧見久攻不下,突然停下了攻擊,猶如閑庭信步一般,手上法術不停,神色卻極為散漫。查小呆見此,暗暗叫好,老僧此招正是以逸待勞,以奇兵突出破堂堂之師。此老僧必定為“慧”字輩高僧,只是不知比自己師父年齒如何,一時也不知該稱呼師叔,還是師伯。
老僧突然變招,“青”字派高手有些捉襟見肘,慢慢的手上的動作被老僧挾制,一不留神,被地上突兀冒出的地刺刺中了大腿,敗下陣來。
那“青”字派高手很是講信用,雙手抱拳道:“慧虛禪師佛法精妙,在下拜服!”
“阿彌陀佛!”那老僧低呼佛號,說道,“青影尊者貪功冒進,自是不該,老衲僥幸贏了一局。”查小呆自高處聽聞,才知底下的老僧原來正是雲臺寺住持長老“慧虛禪師”,正是自己師父的師兄,只是慧虛禪師久在寺內修行,反而不如在江湖上來回奔波的慧淨禪師的名頭大。
至於對方一人,應該就是幻影宗的青影尊者。幻影宗以顏色區分,之前的黑影尊者、白影尊者便是此派中人,只是黑白尊者處外事,而七彩尊者處內事,一般不為外人得知。此次雙方大動幹戈,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發生,要不然也不會雙方精銳出動。
查小呆兀自想著,只聽地下的青影尊者說道:“本派黑影尊者,不知所蹤,已愈三年。近日白影尊者又音訊全無,貴派對於此也不能有好的解釋。世人皆知,貴派的慧淨禪師與本派二尊者有仇怨,又有人見到白影尊者和其在川陝道上大戰。不知住持作何解釋!”
慧虛禪師靜靜的聽對方說話,彬彬有禮,絲毫沒有打斷,見對方說話,才低呼一聲佛號,說道:“本派慧淨師弟,自幼便愛周遊四處,至於與貴派仇怨,實在不知。但貴派聯合鬼霧門,前來尋釁滋事,恐怕不止是要報仇那麼簡單。”
青影尊者嘿嘿一笑,不去接話,反而轉過身來,向著魔修眾人說道:“剛剛我們和雲臺寺定了君子協議,只要我們將他們全部打倒,他們便交出慧淨老禿驢,是也不是?”魔修眾人多有好事者,便起鬨起來,場面聒噪,不忍直視。
查小呆自房頂聽有人在詆毀師父,恨不得立刻沖下去,但轉頭的瞬間,看見了慧虛禪師的腦袋向著自己的方位輕輕的搖了搖。他以為自己眼花,盯著慧虛禪師的後腦勺,這次清晰的看到了他腦袋的擺動。查小呆心中大吃一驚,顯然慧虛禪師已經知道自己在此,並能判斷出是友非敵,便乖乖的趴在殿頂,不再動彈。那慧虛禪師好似腦後有眼睛一般,見查小呆不動,也便不再暗示。
只見慧虛禪師老態龍鐘,立於場中,說道:“下面是哪位道友前來,老衲要請教幾招。”聲音不大,卻清晰的送到各人的耳中,頗有潤物細無聲之感。
查小呆向著雲臺寺眾僧看去,只見除卻慧虛禪師,眾僧多有帶傷。幾位老僧有氣無力,顯然也是受傷頗重。反觀對面,除卻青影尊者認輸之外,還有赤橙紫三人站立當場,鬼霧門中也有兩位蒙面之人。這樣一比較,反而是雲臺寺要以一敵五方可勝利。顯然是魔修先發制人,使用了不知什麼手法,將雲臺寺高僧放倒了一片,再行動手,自然大佔便宜。
聽慧虛禪師挑戰,幻影宗剛剛戰了一場,自覺臉上無光,都沒有接話。那鬼霧門兩位之中偏高的一位,邁步而出道:“鬼霧門鬼修羅,請大師賜教。”言罷,脫去了頭上鬥笠,自腰間抽出了兩把修羅鬼刀。
“鬼霧門修煉毒物,閣下卻使修羅鬼刀法寶,看來定是派中護法,何不報上真名,教老衲知道!”慧虛禪師盯著那兩把修羅鬼刀說道。
“明人不做暗事,本人便是霧隱護法!”那人雙刀一叉,隨口說道。
“白影尊者,失蹤川陝道上,雖與我那師弟慧淨有關。但我曾聽聞其創傷,致命之處卻是修羅鬼刀所傷,不知閣下作何解釋?”慧虛禪師不卑不亢,慢悠悠說道。
“天下的修羅鬼刀數不勝數,怎能如此判定!”霧隱護法大喝一聲,兩把鬼刀自空中彷彿兩把大剪刀,向慧虛禪師擊去。
慧虛禪師也不見用何法寶,只是僧袍鼓蕩,將鬼刀攻擊化去,說道:“鬼刀雖多,但有著貴派毒霧的修羅鬼刀,卻只此一份!”
“老和尚胡言亂語,手上功夫卻比這嘴上功夫差的緊啊!”霧隱護法見一擊不中,揉身而上,好似裹在霧裡一般。
慧虛禪師知道多說無益,又知那霧中有毒,最能腐蝕修真之人的真元,一時不敢大意。渾身的靈力鼓蕩,自身外形成了一個黃橙橙的護罩。查小呆窺的親切,正是自己最為拿手的“小須彌金剛陣陣法”。只是比之自己施展,更為精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