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一二便覺得手疼,迷迷糊糊眨了眨眼,便瞧見塌邊顧君則的眉眼。
“公主。”
他又喚我。
我一滯,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右手被他攥得痠麻,於是我下意識地把手往外抽離。
顧君則微微一愣,隨後只是鬆了手,垂眼看著我:
“回來便好,可有傷到哪裡?或者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看著他搖搖頭。
——哪裡都好,除了心裡不舒坦,可惜我不能跟你說,或者說,說了也沒用。
我很想告訴他那天馬車上的事情,揭穿劉青蘿假意邀功的醜惡面貌,可惜,左手手臂上雖然還有疤痕,卻已經比較淡了,我沒有辦法跟顧君則說,擋刀的人是我。
若是我說了,他們都質疑,我又拿不出像樣的證據,未免太過狼狽。
“都好。”
顧君則垂眼瞧著我,忽的揚起唇角:“公主無恙便好,已是正午,可是餓了?”
176秋狩要帶側夫人
我猶豫了一瞬,還未點頭,便傳來一聲:“聽說公主醒了,妾身便來問安,不知能否入內?”
我一愣,隨即看見門邊的劉青蘿,她恭恭敬敬地在門邊行禮。
和我認識的、之前那個飛揚跋扈的丫頭,當真是判若兩人。
我停了一瞬,顧君則也轉頭過去。
他似是看了劉青蘿一眼,卻沒說什麼。
劉青蘿身邊的丫頭卻低聲開口了:“側夫人肩頭傷還未愈,讓婢子攙扶一二吧。”
好一個‘側夫人’。
我心下冷笑。
可卻又不得不暫時收了心下的憋屈,因為我知道,這多半是劉青蘿和那丫鬟雙簧演的一出苦肉計。
“辛苦了,請起吧。”
我把語氣放平,簡單地說著。
劉青蘿又是一福身子:“謝公主。”
她抬眼瞧了瞧顧君則,卻又道:“妾身給主子問安。”
顧君則略略拂袖:“起來吧。”
劉青蘿這才直起身來。
顧君則轉身過來又瞧我,依舊是之前的那個問題:“公主,可是餓了?”
我微微一怔,隨即點頭:“確是有些。”
顧君則揚唇笑笑,孰知他還沒說話,身後的劉青蘿又開口了:
“公主回來了,理應妾身照料,便由妾身去收拾罷。”
真是見縫插針啊。
誰知顧君則卻低聲道:“你肩頭還有傷,歇息去吧。”
我身形一滯,心下亦是一涼。
顧君則啊顧君則,你竟是真真切切地信了,那天馬車上替你擋劍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