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信便陪著我往屋中走。
方才合上師父所在屋室的門,聞信便斜眼瞧了瞧我,低聲道:
“怎麼樣,公主,我說話算話吧?”
我頭腦發蒙:“怎麼?”
聞信哼哼一聲:“公主的腦袋是木頭做的?”
“他不相信我,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他我們的約定,我沒洩露訊息,難道不是說話算話?”
這彎彎繞繞的計較方式,跟個小孩子似的。
不過,多少也是他履行了承諾,我頗有幾分鄭重地點頭:“如此便好,說話算話。”
聞信的面上竟是隱隱顯出幾分得意之色來。
我瞧了瞧他,也懶得說什麼,不想沒走幾步,他又補上一句:
“今天早晨我外出,聽說了些事情。”
我一愣,下意識地想到了顧君則:“什麼?”
聞信聲音又低了幾分:“你可知道,顧府現在又加了力道,在找你和那……那個劉青蘿,就算是個小集市,都有人在發尋人的單子。”
我略略皺眉:“尋人的單子?是如何模樣?”
聞信答:“長三寬二,長條模樣,上邊是你的畫像,旁邊是字,下邊是劉青蘿的畫像,旁邊也是字。”
我‘哼’了一聲:“單是這尋人的單子,都足夠我在都城中顏面掃地。”
堂堂公主,被駙馬畫在單子上,和駙馬的側室一起。
真的是丟人。
聞信顯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微微停頓,隨後彷彿是在寬慰我:
“公主,你也別太難過,我瞧了瞧那單子,再怎麼說,你也是列在那劉青蘿上面的,顯然比她重要的多,並且,多多少少,那畫像還是屬實,畫的你比那劉青蘿好看上許多許多。”
我哼哼一聲:“你的意思是,因為差的多,所以別人看了這畫像,就不會覺得我狼狽,只會覺得是顧君則眼瞎?”
聞信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聽見他好像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也對,要是顧君則不歡喜你,歡喜那劉青蘿,他大抵真的是眼瞎。”
這幾日過得安穩依舊。
聞信口舌不饒人,但是也當真是安安穩穩陪著我。
師父照顧我,等我手臂好得差不多了,便開始跟我講習武之事。
直到那天聞信從外面回來,瞧了瞧我,聲音有些猶豫:
“公主,城裡有訊息了。”
我本是看著師父給我的書,聞言抬眼多瞧了他兩眼:“如何?”
更多的卻是不以為意的。
孰知聞信卻道:“那位劉青蘿……已經找到了。”
我手一停,隨後佯裝鎮定:“該找到的,她又沒有像我這樣,被你們發現,故意在躲,顧君則搜尋的力度那般大,自然是該找到了。”
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我心裡頗有一番鬱郁。
劉青蘿回去了,我沒有回去,那如今顧府裡,他二人便是名正言順的了,正好還沒了我這個礙事的。
不成……我也要回去。
“但是不僅僅是她回去的事。”
聞信忽而又補了一句。
我一愣,回眼看向他。
聞信微微猶豫了一瞬,隨即道:“公主可知道,如今都城已傳遍了劉青蘿‘二次救主’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