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立在門外等我們,大抵是受不了門內那一番硝煙彌漫,左右非人。
倒是洛伏苓沒了蹤影,想想也是,柳依依此前和她關系不錯,明王妃卻又是她母親,如今她就算不是左右為難,估計也心下別扭。
今日顧君則不曾隨著,各家王爺的王妃也沒跟隨,來的全全是最直接的皇戚,倒也真是應了那句‘家醜不可外揚’。
我自是走在隊伍的最前,皇叔見了我,急急向前邁一步:“公主。”
我抬眼看他,這麼多年來,倒是第一次,沒看見他面頰上那種冷冰冰的神情,相反,如今他這模樣,當真是迫切地想見我的模樣。
這種感覺有幾分微妙啊,我心下甚至起了一種風水輪流轉的快感。
可惜,如今在這件事上為難他,得不償失,沒什麼必要。
我恭恭敬敬向他頷首:“皇叔。”
“諸位王爺都到了。”
皇叔勉強穩了面色:“今日這番事,勞煩大家了。”
我笑笑:“不妨事,坊間傳聞甚囂塵上,伏波也曾聽聞一二,說句不當說的,如若真是那般,以大局為重,皇叔所為無可厚非,這兩家人鬧到這程度,未免有些不懂事了。”
我的話音落下,身後的誠王、寧王等人也開始頗為懂事地附和。
皇叔面色微微放鬆,隨即卻用一種有些奇怪的目光看向我。
大抵是想不通我為何突然如此好說話了吧?
我正視著他一笑:“父皇告誡過伏波,無論何時,都要以大局為重,如今這天下蒼生才是大局。”
皇叔頷首微笑:“公主愈發懂事了。”
如此,便一擺手,由我等入了門去。
157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
這兩邊人真是各有各的‘冤屈’,紛紛訴說起來自己的不容易。
皇叔便立在中間眨著眼,左右不是人,半晌,終於擺一擺手,示意兩方都安靜一二:
“此事確是本王的不是,元宵宴那晚喝得有些高,一時迷糊,結果犯下這等事,著實對不住了。”
自宮變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皇叔這般忍氣吞聲。
那兩邊人倒是都不吱聲。
後續的事皇叔自然開不了口直說,便抬眼看向這一眾皇親國戚:
“依諸位瞧,此事如何做才好,清官難斷家務事,今日便勞煩各位了。”
他話語剛落,那邊明王妃的妹妹便心直口快,冷冷一哼:
“喲,現在都說出來‘清官難斷家務事’了,怎麼,姐夫還真把這個賤女人當做是自家人了?”
“還是依靠著我家走到這一步,想要始亂終棄了?”
皇叔面色一青,盯著她,卻沒講出話來。
那邊柳家到底也不是吃素的,被生生講了一句‘賤女人’,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於是柳家夫人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你家多少也講點廉恥!且不說那日依依是被迫懷了孩子,根本談不上你那骯髒的字眼——如今孩子都有了,這孩子是王爺的親骨肉,怎的就不算一家人了?”
“還是說你家真如傳言,沒本事給王爺再添孩子?如今在這裡白白眼紅!”
“依婦人所見,閣下也請要些臉面!自己若是添不了,也別礙著別人添,如今王爺也是要繼承大統之人了,你們便不能以大局為重?”
明王妃那妹妹杏眼一瞪,冷笑:
“呵,你們說得倒是怪無辜的,怪大義凜然的!”
“你也知道王爺是要繼承大統之人,誰知道你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王爺此前是什麼人在座的都一清二楚,明擺著就是你們家那賤人趁著王爺醉酒蓄意勾引……”
明王妃卻是一言未發,只是坐在一旁絞著手裡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