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在一起卻那般甜。
惹得我忍不住得寸進尺地在他唇上蹭蹭舔舔。
不料方才放開他,便只聽他在我耳畔低低哼笑一聲,輕聲道:
“再……來一次,公主。”
“疼,還有血呢。”
我轉眼看向他。
卻見顧君則緩緩地用舌尖舔舐著薄唇,下唇偏角隱隱有著血色,卻分毫不顯得狼狽,只顯得俊美惑人。
他垂著一對鳳眼看我,那眼裡的光華閃著幾分戲謔,卻又分外溫柔。
我只覺得心神一晃、呼吸微窒,忍不住一偏頭又湊了上去……
這個繁複而又奇怪的結,好像不知不覺間解開了。
可待到這次回了府裡,我左思右想,來回算計,終究是做不到像視死如歸那段時間一樣心安理得地纏著他。
於是不再尋顧君則做這做那,更不好意思總是黏著他了。
大多數時候,我便留在房裡,安安靜靜的。
丫鬟不大敢信任了,自己無從下手調查,念及這兩個丫頭都是母後留給我的,加上擔心打草驚蛇,我也不肯告知顧君則她們可能有問題。
一來二去,我只能連屋子都不出。
要了一方白帕子,尋了些針線,我日日靠在床榻邊上,卻並不是在刺繡。
我記得小時候,師父曾經指著一旁丫鬟的針線同我講,想練武功,不一定非要有那般多器械場所,便是這繡帕針線,都可一用。
我清楚地記得,當初師父一個大男人,執起繡花針來,竟是眨眼的功夫,只用兩根手指,便能在白絹帕上繡出密密麻麻一排線。
末了他一手執著絹帕,一手隨意在帕子的周圍,輕輕巧巧一彈。
便只見那一排線落了下來,絹帕中央只留了一條長長的帶狀空隙。
丫鬟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我也驚訝得不輕。
師父則笑:“如此針腳,也是要功夫的。”
“伏波,你若有閑暇,也不妨練練,看看能不能參悟其中妙處。”
而那時候我只想舞槍弄棒,記得這等奇事,卻從不曾做。
直到如今,師父離宮不知去向已有七年,而朝廷傾覆,我淪落如此,武功盡廢,徹徹底底沒了習武的方法,我才想起師父當初那番話。
我不知師父當初是無意之言,還是對今日的情況早有預料,但是——現在除了這麼做,我沒有別的機會了,我只能下了狠心照做。
大抵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對於自己那一身武功,還抱有或多或少的期望。
就這麼平平淡淡地不知過了幾天。
直到那晚,天氣已經很是暖和,厚被已換了薄被。
我收拾妥了打算睡下,不想剛剛卸下發簪,便聽見一旁的窗子‘久違’地有了響動。
我下意識地松開繼續解頭發的手,轉頭看過去。
一隻修長的手直接把窗子開啟,隨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外。
我便愣愣怔怔地看著顧君則輕巧利落地從窗外翻進來。
頭腦裡盤算著,好像有很多天,沒有這麼單獨地見到他了。
不想尚未想好該說些什麼,顧君則那邊便幽幽開口:
“我信了你那日在車上的話。”
顧君則這廝穩穩翻過窗子來,不慌不忙地把窗子合上了,低頭理了理外袍和長發,複又轉頭看著我,緩聲說著:
“於是我想,這幾日公主怎麼也該來看看我,可是盼來盼去,連個人影都沒有,吃飯也不同我多講幾句。”
“而後我又想,今日總歸也會來看我,總不能這麼多天都記不起我來,誰知一白天過去了,還是沒動靜。”
“於是晚膳後我想,白天沒動靜,公主晚上總該記起我來了,誰知都快到睡覺時候,公主還是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