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等事談何容易。
而我這個人,現在心也沒那麼大了。
我現在很懂得知足,因此我的首要目的是——不能讓蠶兒發現,我的侍衛,其實是個假侍衛。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把蠶兒叫到外殿。
“公主喚婢子有什麼事。”她看著我,卻是心不在焉,此時她臉發紅,頭發上還帶著幾根草,也許方才又跑出去和閹人野合了?
我想著之前自己無意中撞見的場景就覺得惡心。
“蠶兒,你隨著本宮呆了兩年了,也算是本宮在宮裡最知心的人了。”我沉了口氣,裝出一副體己樣子。
“所以啊,本宮有件事,想同你說說。”
蠶兒瞧了我一眼,面色冷淡地‘嗯’了一聲。
——果然,人要是沒出息,別人家的狗都能欺負到你頭上。
可如今我卻只能咽口氣,假裝沒瞧見她那張臭臉,僵著臉笑了笑,繼續說著:“昨天晚上有件事,皇叔他們都不肯信,本宮只能跟你說,蠶兒,你一定要信本宮。”
蠶兒聞言,直愣愣地盯著我,沒說出話來。
“昨天晚上本宮在西邊靈堂守靈,半夜三更攝政王真的從棺材裡爬出來了,他還跟本宮說——要先娶本宮為正妃再死呢,蠶兒,他說這幾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瞧……”
“公主說胡話呢。”蠶兒臉色微白,打斷了我。
“攝政王已經薨了,不會再活過來的。”
“不不不,蠶兒,你信我。”
我搖頭,信誓旦旦道:“王爺同我講了,要先娶本宮為正妃。”
“他說如此一來,本宮便也有著落了。”
“蠶兒,他還說……”
誰知我話都沒講完,蠶兒便轉過身去。
“公主糊塗了,公主糊塗了。”
“攝政王已經去了,請公主節哀!”
她疾步離開了這裡,頭也沒回。
她彷彿說得斬釘截鐵,可是我知道她心裡是將信將疑的。
因為這一晚我假寐的時候,真的聽見有人撩開了塌前的簾子,那人彷彿是瞧了幾眼,隨後,便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利的驚叫聲。
我張開眼坐起身來,就瞧見蠶兒跌坐在地,雙眼直勾勾盯著我血紅的衾被,隨後,她似乎是回過神來了,丟下我就哆哆嗦嗦地、踉蹌著沖了出去。
不過……
等皇叔被她叫來時,我的衾被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我裝作被吵醒的模樣,拽著被子,只露出兩隻眼睛來,盯著皇叔。
我和他對視了許久。
直到皇叔責怪地瞧了蠶兒一眼,囑咐幾句便拂袖而去,而蠶兒心有餘悸地打量著我,顫顫巍巍地碰了碰我的被褥。
我給她比了個手勢:“噓,攝政王……”
蠶兒哆嗦了一下,趔趄著後退幾步。
“公主想……想攝政王想瘋了……瘋了……”
蠶兒連滾帶爬地跑了,‘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