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家。
“公子”
接過大牛端過來的茶水,師中泰不慌著喝,“苑姑娘和何姑娘呢?”
“兩位姑娘吃過晚膳便回房了,現下該是睡了吧。”
突然大牛好像又想起什麼,繼續道,“另外,公子今日出門後苑姑娘便從公子的臥房搬了出去,現在住在何姑娘房中。”
想著苑伊雪傷勢已無大礙,精氣神也都漸漸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如果還像之前住在自己房中的話,傳出去的確不是很好聽,師中泰便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見師中泰沒再問話大牛這才退到了一旁,眼神卻是惡狠狠地瞪著身側的貓四,而貓四腦袋歪向一側,直接選擇迴避他的眼神,左手不自覺的撓著脖頸,若不是臉上一副訕訕的表情,還以為他是被什麼蟲子咬了。
“膽小鬼!”
“懦夫!”
想起方才嚇破膽的貓四大呼小叫的跑回來,嘴裡說的話都是不清不楚的,大牛隻聽到“公子”“有鬼”之類零零散散的詞彙,一個巴掌將他拍醒,貓四這才在疼痛之下說明了情況,大牛直接跑進廚房,拎著劈柴的斧子便衝了出去。
好在一切都只是虛驚一場,貓四嘴裡的“鬼”原來不過是個人罷了,可是縱然師中泰相安無事,大牛還是對貓四丟下公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被罵兩句也就算了,本來就是自己不對,誰讓自己最怕鬼呢,可這大牛在師中泰的事情上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小心眼,被說的有些不耐煩,貓四正準備開口反駁幾句,就聽那個“鬼”虛弱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大人,能,能不能給我點金瘡藥?”
只見大廳裡緊靠門邊的柱子前面癱坐著一個汙穢狼藉的男子,男子身上的灰色錦袍早已破爛不堪,特別是左臂和右腿大腿的位置,鮮血早已將衣服浸透,如今看來已是黑紅色。或許是坐的時間久了,男子右手抱著左臂,吃力的挪著屁股換了一個脊背與柱子平行的姿勢。
“呼呼”
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換位已讓男子筋疲力盡,男子將腦袋靠在柱子上,右手撥開臉上散亂的頭髮,大口大口的往肺裡呼吸著空氣,一張留著八字鬍的長臉也露了出來。
師中泰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看向了大牛,大牛輕輕點了點頭,走出了大廳。
“這可是上好的金瘡藥,便宜你小子了。”
“放心,虧不了你家大人的。”
撿起大牛扔在懷裡的青色小瓶,男子用嘴巴將瓶塞咬開,撕破左手臂上緊綁的帶子,一道巴掌長的傷口出現在眾人眼前,傷口才一露面,便有殷紅的鮮血從肉縫中溢了出來,幾個呼吸不到男子的手臂便全是血漬。
“嘶...”
忍著鑽心的疼痛,男子咬著牙將金瘡藥灑在傷口上,做完這一切,男子已經滿頭大汗,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彷彿生了一場大病一般,虛弱的倚在柱子上默默呼吸。
“大牛,你幫他包紮一下傷口吧。”
師中泰不是屠夫,更不是大夫,這種血淋淋的場面讓他很難受,胃裡翻來覆去,想吐卻根本沒什麼要吐的反胃。
得了師中泰的吩咐大牛雖有些不情願,但是卻也知道現下廳裡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做這事,誰讓貓四一開始就覺得那人是鬼呢。
“多謝這位兄弟了。”
“要謝你就謝俺家公子,俺可沒打算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