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康與水牡丹之間的情情愛愛不過也就是見慣了的那種場景,在某個溫情的夜晚,富家公子哥來到妓院,對一名青樓歌姬一見鍾情,男的瀟灑多金,出手又大方,女的漂亮嫵媚,琴棋加書畫,二人眉來眼去,幾個來回便在一起了。可男的家裡是當官得,家裡門檻高,像女的這般低賤行當自然踏不進去。
可是呢,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是最為勾引人的。因此,這種偷偷摸摸的藕斷絲連被他們視為了“愛情”。
換個說法,假如李定康的爹李正基當初沒有反對他們二人,許了李定康的要求,不過也只是把水牡丹納為妾,日子久了,難保李定康不會覺得乏味,誰又不會說哪一天他再一次碰到“讓他心動”的姑娘。
十香園如此壯麗的夜景,作為千里迢迢來京的賓客,虎嘯又怎麼可能會不來親眼瞧一瞧。之前是有來過,是跟師中泰一起,不過因為“雛兒”的緣故,一場還沒出手便結束的群架就將那次興致給破壞了。
不過,今夜大雨磅礴,再加上換了新的老鴇,這景,顯得更美了。只是扎法卻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
“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外邊兒亂的都跟馬蜂窩似得,你怎麼還能有心情來這種地方喝酒?”
“你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嗎?”
淡淡的瞥了情緒激動的扎法一眼,對著給自己斟酒的姑娘輕輕一笑,虎嘯挑眉道,“這裡暫不需要你伺候,你可以先下去了。”
“喏”
倒酒的姑娘穿著一件繡著“朱雀”字樣的硃紅色紗裙,對著虎嘯頷了頷首,半躬著身子退了出去,還將朱雀畫壁的房門特地合上。
看到門外那道身影緩緩離去,虎嘯這才看著扎法,長嘆一口氣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好改改你這毛躁的性子,這都是第幾次你在旁人身邊說事了?”
“中朝有個成語叫隔牆有耳,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扎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不過是個斟酒的下人,她能聽得懂我說什麼嗎?”
“你明知道隔牆有耳,那你還來這種人流混雜的地方,我看是你不明白才對吧。”
端起酒杯,虎嘯先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味道好香醇,還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聽著扎法的反駁,也不先回答,反倒是啄了一小口,讓嘴巴適應一下別樣的味道,待舌頭的蓓蕾綻開了花,這才一口將酒倒進了嘴中。
良久,感嘆道,“這味道,跟咱們的果酒果然不一樣,香醇幹烈,喝道腹中覺得熱烘烘的,這才是漢子該喝的酒。”
“你嚐嚐看,你一定喜歡。”
“真的有你說的這般好喝?”扎法可不相信這中朝能做出來什麼好酒,他來了這麼久可沒看出來中朝的人有多漢子,弱不禁風的倒是見了一大堆。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虎嘯也不再管他,自顧自地又為自己斟滿一杯酒,迫不及待悶進腹中,“啊”的一聲像是感嘆,又像是滿足。
扎法見他喝的這般痛快,這才以試試的心理嚐了一小口,剛觸及舌頭眉毛便揚了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味道很不一樣?”
他的小動作都被虎嘯看在眼裡,不用他回答單看他匆匆忙倒進肚裡,就知道這酒很合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