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天兒還在轟隆隆的叫著,閃電伴著大風使勁吹著,師家的院子裡卻平白支起了一個帳篷,帳篷下放置著一人多高的大木桶,木桶下面是一個土灶,此時大牛正在用力的抽拉著風箱。
“張,張太醫”
方才是因為情況緊急,周康仁也顧不上問東問西,現在一切都在進行中,這才敢張嘴,可是張了口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他會死嗎?還是他能活?說來說去不過也就是一個意思,不想他死罷了。
張體德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依舊是那句話,“到時辰自會知道了。”
禮佛殿。
“梆梆梆”
殿內飄『蕩』著清脆的木魚聲,敲擊聲一下接著一下,好似禮佛人祈求的事情做不到就不讓佛祖歇息似得。
“蹭蹭蹭”
一陣腳步聲雖然輕,但還是傳了過來,來人是宮女小杏。
“公主,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宮就寢了。”
木魚聲停了停,“是什麼時辰了?”
“亥時一刻。”
殿內突然靜了下來,明黛這才聽到外間的打雷聲,“下雨了?”
“嗯,剛下一會兒。”
“午市可曾回來過?”
“還沒有。”
“小陀螺呢?”
“也沒有。”
長嘆了一口氣,“再等等吧。”
說罷,木魚的聲音再次響起,小杏眼巴巴的看著公主的背影,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
殿外。
“回稟娘娘,公主不肯回宮。”
明知道如此,琴昭儀的心還是有一絲的難過,擺擺手讓眾人退下,提著裙襬緩步踏進了殿內。進入大殿,琴昭儀便將腳下的宮鞋脫了下來,穿著白襪走向了虔誠禮佛的明黛。
“還請琴昭儀娘娘擺駕回宮。”
琴昭儀身形微微一滯,站在原地沒有再向前一步。
“你與他的事情,額娘都聽說了。只不過,此時他已經”
“本宮的事情自有父皇和母后做主,就不勞琴昭儀娘娘擔憂了。夜深了,還請娘娘早些回宮安寢吧。”
“明黛!”
見她如此態度,琴昭儀不由得有些動怒了,氣罷又軟口勸道,“他雖腹有才氣,人也長得俊朗,可是這天下好男兒眾多,你又何必如此呢。要數最好的,那狀元郎才是最有文采的,人也長得瀟灑俊逸,而且他還是楊文公的孫子,現如今又被你父皇委以中書侍郎陪同左右,說來他才是最適合你的。”
木魚聲隨即而停,明黛放下木魚槌,緩緩起身,“我是公主,駙馬的人選也不是你來決定!你不要說什麼你是我額娘,從你將我抱給皇后的那一刻,你,就再也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了。要說有的話,那頂多我喚你一聲琴昭儀娘娘,旁的就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