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家祠堂。
四更天,祠堂前面的場子上空被火把照的通明,亮閃閃的跟大白天似得。與白天不同的是,場子中間的方石塊上豎著一根大棍,棍子上綁著一個白衣女子,方石塊四周擺放著木柴,四邊都有一名漢子守著。
“阿福家的,只要你把那『奸』夫的名字說出來,我便放了你。”
冷眼掃視了周邊一圈,苑伊雪冷笑道,“你是我丈夫的大伯,我也跟著喚族長你一聲伯伯。”
“在場的父老鄉親也都是樓家莊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我的長輩。今日柴房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縱算是我不說,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嗎?”
見眾人都在竊竊私語,樓尚德上前一步,喝問道,“阿福家的,柴房中生了何事我們大傢伙不想知道!”
“你是無辜的,我們都明白,可是你明知道那男人是誰,為何卻不敢說!難不成你是真的動了心,想要跟那男人行苟且之事不成?”
“我沒有!”苑伊雪輕合了一下雙眼,再次睜開方才閃動的光芒已經消失殆盡,“族長伯伯,那人是誰我不知道,可我是清白的!”
“你這賤人怎會不知,人都追到家裡來了,你還敢有臉說不知道,你有當自己是樓家的女人嗎!”
吳婆從三『奶』『奶』身邊走出來,對著眾人繼續道,“以前我不說是因為看在三『奶』『奶』的份上,三『奶』『奶』沒了丈夫,又沒了兒子,我吳婆看著心疼,縱然這賤人平日裡在家裡穿紅戴綠搔首弄姿的,我也不說她什麼。只心裡希望著,有朝一日她能夠體諒三『奶』『奶』的孤寡之痛。為了保住她的名節,三『奶』『奶』默默辭掉了家中的下人,若不是我和二餅以死相『逼』,三『奶』『奶』也要把我倆給趕了出去。”
“為了樓家的門風,為了福少爺的名聲,更為了這個賤人的以後,三『奶』『奶』一直忍氣吞聲。可是這個賤人呢,趁著回孃家的日子,竟然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勾引男人,那衙門裡的官差都為了她紅了眼打了起來。聽說還有一個什麼官老爺,更是日日去她的攤上吃粥醃菜,你們大夥都說說,有哪家的官老爺會日日都去吃粥。”
“三『奶』『奶』聽說了,氣的一病不起,前些日子還請了大夫來,這些大夥兒都是知道的,可是你們問起,二餅也什麼都沒說。去京都請一次不成,來來回回七八趟,終於把這小賤人給請了回來。剛一回來連口婆婆都還沒叫呢,拿著包裹就回自己房間去了,你們說說,有哪個兒媳敢這麼不孝順的?”
“咚!”三『奶』『奶』用柺杖錘了錘地,歇斯底里低吼道,“吳婆你不要說了。”
“不,我偏要說,我就是要大傢伙今日好好認清楚這個沒心沒肺的賤人!”
眾人的視線一直凝聚在吳婆身上,就沒有移開過,“三『奶』『奶』能忍住,我吳婆忍不了。那男子若不是你平日裡招蜂引蝶又怎麼會追到我們樓家莊,你這賤『婦』真是把我們樓家莊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噗通”
說罷吳婆朝著樓尚德就地一跪,哭聲道,“族長,請你為福少爺做主,為三『奶』『奶』伸冤啊!”
“樓苑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苑伊雪看了一眼椅子上靜靜坐著的婆婆,若不是你首肯,吳婆又怎麼會如此說,當即心灰意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殺了這賤人!”
“對,燒死她,祭奠阿福的在天之靈。”
“燒死她,燒死她!”
族人的火氣都被吳婆挑的剛剛好,樓尚德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棍子上的苑伊雪,“阿福家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那男子是不是昨日來到莊上的姓師的那個?”
希望你是逃出去了。
苑伊雪閉上雙眼,淡淡道,“不是。”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