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步雲飛怒拍了一下茶幾,玻璃制的茶幾面上如蜘蛛網般裂出道道痕跡,看得李天心頭狂跳,只聽他語氣森然道:“李恩,我這可是受你所託,看在你我的兄弟情分上,才幫你教訓的此人,可你為何不告訴我,這人這麼能打,而且還和姜區長有關系?”
想起一個小時前接到的區長姜明坤的電話,想及自己手下最得力的殺手千相因為偽裝成醫生潛入醫院暗殺李天被抓,他心頭的火氣不由得更旺盛了,越看李恩那張小白臉似的臉就越覺得厭惡和痛恨。
被步雲飛那雙陰冷充滿殺氣的目光這麼一瞪,李恩頓時嚇得身體一軟,滑落沙發,跪在了地上。
“步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李天那小子竟然跟姜區長有關系啊!不然就是借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讓您去找他的麻煩啊!”
李恩的語聲中帶上了哭腔,他是真的被嚇哭了。
畢竟,他歸根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家裡有些背景,從小在溫室裡長大,雖然和步雲飛這個黑澀會接觸,但從未見過其兇殘的一面。
“不敢?”步雲飛冷哼一聲,“只怕你很敢啊!說!為什麼不告訴我那李天如此能打?”說著,他的聲音陡然一厲,怒睜的雙目中射出兩道濃烈的煞氣,又著左邊臉頰上一道斜長達三寸的蜈蚣疤下,顯得很是猙獰可怖。
李恩如受驚的小兔子般身子劇烈抖動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
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道讓他說,是為了慫恿其對李天出手?若真的這麼說了,只怕他今日就別想走出這棟別墅的大門。
“說!”
步雲飛大怒,“噌”的站了起來,手起掌落,面前本就布滿了裂痕的茶幾頓時應聲而碎,灑了一地的碎渣。
李天身子又是一顫,卻仍是半個字也不敢吐露。
見他這個樣子,在社會上摸滾打爬這麼久的步雲飛哪裡會猜不出原因,當下心裡更怒,開口卻道:“因為你的事,我的兄弟折損如此之多,你讓我如何面對他們的家人?更有幾人,家裡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你讓我如何面對?”
“我…我……”
步雲飛忽然嘆了口氣,說:“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你,但我那幫兄弟們的安葬費,還有他們家人將來的生活費和安撫費,你必須出!”
“至少,讓我對兄弟們,有個交代!”
聽到這裡,李恩哪裡還不懂,這步雲飛雖說得疾言厲色,看著嚇人至極,實則都只為了一個字——
錢!
然而,縱然明白了又如何?如今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他怎敢有半分不願?
若是他敢說個不字,只怕下一刻就會橫屍當場。
連忙道:“步大哥說得對,他們為了我都已經死了,若都不好好安葬,他們在天之靈不得安息,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還有他們的家人,也要安撫好!”步雲飛大聲叱道。
“是是是!還有他們的家人!”說著,不再擔心自己生命安危的李恩悄悄坐了起來,低聲問道:“只不知,步大哥想要多少?”
“我是這樣的人嗎?”步雲飛把眼一瞪。
李恩忙賠笑道:“是是是……額不,步大哥當然不是這樣的人,我的意思是,賠給那些兄弟每家多少錢才好?”
步雲飛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副算盤,裝模作樣的算了幾下,道:“加上千相,總共十二家人,算上他們孩子從小到大的學費、生活費等,我給把零頭抹去,你一共拿出一千萬就行了!”
說著,他的雙眼忍不住亮起了一絲光亮。
那是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