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大人,怎麼樣了?”
對著為自己母親診斷結束的灰須煉藥師,西格蒙德無法自制的緊張。
回應他的恰恰是最不願看到的微微搖頭與嘆息。
“安吉大人!”
“西格。”激動的男人被按住了,是那麼無力的手,卻穩穩的壓制了一位聖劍使的暴躁。
滄桑的老人,渾濁的雙眼中滿是慈愛,哪怕早已在三年前失明,卻還死死地記得兒子的模樣。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隨後平淡的說道:“我們走吧。”
這句話等於宣判了她的死亡——即便身體還在,心也已經死了。
“慢著慢著。”捋著鬍鬚,安吉煉藥師叫住了想要就此離去的兩人,對上西格蒙德那帶有期盼的疑惑眼神,不慌不忙道:“我什麼時候說治不好了?”
“真、真的有救!”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男人緊緊攥住對方的手腕。
“先放開,先放開....西格蒙恪,咱們談談詳細問題。”
疼的幾乎是齜牙咧嘴、但依舊保持優雅的安吉重新邀請他的“客人”入座。
“我這四年給你開的藥,你都餵給你母親吃了?”
“是的,分毫不差。”
安吉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母親的詛咒超過了我最初的預期,在此向你說聲抱歉,不過如今我已經有了方法,但成功機率比較低,並且費用很高,你……”
“我接受!就算是十分之一的希望,我也答應!”
“錯,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並且失敗了就會死。”
看著啞然驚錯的西格蒙恪,安吉繼而解釋道:“朱雀之血,以至陽純粹的火焰精華驅逐你母親體內的邪祟之氣,然而你母親的身體實在太過虛弱,要承受下來絕非易事,我給你的機率還是有你全力護航為前提,否則便是萬中無一的死路。”
朱雀之血並不是隨便流出的血,而是蘊含了朱雀魔力的那部分,即使是靈尊境喝了也將焚燬掉身體,這個時候無論誰在一旁都會被牽連,安吉說的也沒錯,能夠冒著重傷危險做出護航的,唯有他西格蒙恪。
“如果有朱雀的肉就沒問題了,可以讓你母親得到龐大無比的生命力,並且不會和血液一樣產生排斥,但昂貴到把你我賣掉都買不起的程度,還是別想了。”
“朱雀血……多少錢?”
盡力剋制下聲音中的顫抖,西格蒙恪餘光瞥了瞥身後的母親,應該說是幸好嗎?自己剛剛推車的距離是她聽力的極限。
“五百法幣,你的運氣不錯,剛好在冒險者工會有頂尖的冒險者大人獵殺了一隻荒古境朱雀,而咱們雲洲霸主級勢力太虛洞天和其它幾十個大商會都分別競爭到了朱雀的一部分,其中就有朱雀血呀。”
後面的話都彷彿沒有聽到,西格蒙恪的腦海被那五百的數字震得空白。
“你別擺出這副樣子,我也沒辦法,不用朱雀之血的話,就唯有第六階魔法卷軸有可能驅逐詛咒,先不說那需要九百法幣,就算你有百萬資金,想找到這種卷軸或剛好會使用這種魔法的高人,可時間上也來不及了,難不成要魔神奧尼克大人親自出手?”
一步步的勸誘著,安吉的話滲入西格蒙恪的內心。
不知自己是怎樣離開的煉藥師工會,西格蒙恪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推著母親的車來到了街上。
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有見到路過的年輕媽媽含笑抱著自己的骨肉親暱。
“兒啊,別為涼花錢了,藍費。”
“媽你可閉嘴吧,一切有你兒子我呢。”
“裡有這份親,媽就知句了。”
西格蒙恪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母親曾是學院教師,清晰的咬字和發音是她的驕傲,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甚至很快都會喪失語言能力。
“對不起,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