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招人煩啊!開你的車去吧!”
“現在騙你這樣的婦女的可多了,我這不是怕你哭著受騙嘛!”
“走!走!”沈慧娟連說了兩聲‘走’,站起身扛起零活袋轉身向交零活的那棟樓裡走去。
沈慧娟覺得今天是她倒黴的一天,一大早開門就見自己的兒子帶著後媽來堵門口,出來為了撐場面居然還打車,好不容易覺得送紙巾給自己的人算是有點人情味,卻死纏爛打是個騙子,想到這,她又站住了,伸手從口袋裡摸出那包紙巾,她想到聽老人講過,有些騙子就是用手帕什麼的上面放了迷藥,然後就把人的錢騙走,怕這紙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多虧自己沒用,她想都沒想,厭惡的把那包還沒開封的紙巾甩手扔了。可她沒想到,她剛一扔,後面就有人喊道,
“你這女人,怎麼扔啦!那也是錢買的!”
說著,那個司機又追過來,去把那包紙巾撿起來了。
沈慧娟見了嚇了一跳,
“你個騙子,你當我用了,那上一定有迷藥!哼!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說著,那個司機怔住了,看看手中那包紙巾,又看看沈慧娟。
這時候,街道上主任和幾個街道上的人從樓裡出來了,見到沈慧娟眼睛紅紅腫腫的,正和一個男人大聲說著什麼,忙跑了過來。
“慧娟,怎麼了?”街道主任問道。
“主任,這人,是個騙子,他拿個破紙巾,裡面一定有迷藥!”
“什麼?”街道主任看了,轉臉看到那個計程車司機,轉眼,笑了,“哎呀,這不是郭廠長嗎?這是怎麼回事啊!”
聽到這裡,沈慧娟愣了,街道主任和這計程車司機認識,這人還是廠長。
“慧娟,這是郭廠長,之前也是我們街道上的,現在自己開廠子了,一定是你誤會了,他呀,不可能有什麼迷藥!”
“王主任,今天多虧是遇見了你,要不然,我快要被被警察抓走了!我要是有弄迷藥那本事,我就不開稭稈廠了,我開個醫藥公司多好!”
那人說笑著。
沈慧娟徹底蒙了。
經過王主任解釋,沈慧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或者說是被氣昏了頭,和郭廠長道了歉,不過,這稭稈廠廠長開計程車算是怎麼回事啊?
郭廠長笑笑說,
“你看,我這也不是計程車啊!”
沈慧娟一看,可不是,那停在道邊的車,也不是計程車啊,那隻不過是跟計程車同款的桑塔納,看到這,她這臉就更紅了。自己今天真是丟了大人了。不好意思的說,
“我是農村人,看不懂這些!”
“哎呀,郭廠長,這我們慧娟可就是謙虛了,”街道主任打著圓場,“我們這些人啊,怕是沒有幾個是土生土長在城裡的!”
“我今天出來辦點事,想停道邊打個電話,剛停下,就見她和她一姐妹兒拉開車門就上來了,嘴裡說著去哪哪哪,我剛要解釋,一看,這倆人,一個座副駕駛,一個坐後排,後面的一個哭啼啼的,前面這位氣呼呼的,得,我就幫忙把那還夾在車外的那包東西放後備箱了,我就成司機了。好不容易到地方了,沒想到,後邊那哭哭啼啼的下了車,前面這位紋絲不動,告訴我還要繼續走,剛說完,這位氣呼呼的眼淚流下來了,你說我這就想說勸勸吧,得,勸出毛病來了,叫姐不對,說是我歲數太大了,最後連話也不讓說了,終於送到地方了,人家下車就開哭,我就覺得還是幫照看照看,別是讓壞人拐了,最末了,我成騙子了!”
一番話說完,在場的人都笑了,連沈慧娟看著這位叫郭廠長的惟妙惟肖的講著這過程,都覺得自己那麼糊塗,這位廠長多麼可憐,整個過程卻是那麼好笑。
“慧娟平時不這樣,郭廠長,今天慧娟一定也是遇到難心事兒了!”王主任解釋到,轉身問慧娟,“慧娟,今天是怎麼了,跟誰坐的車啊?”
“王主任,是,是我前夫現在的老婆,今天去找我了!”說完,剛破涕為笑的沈慧娟又禁不住哭了。
“不哭,不哭,慧娟啊!”王主任一聽,就明白了,在場的基本都是街道上的,對沈慧娟家的情況多少都知道一些,聽聞也就都不笑了。
王主任一邊拍了拍慧娟,安慰著,一邊轉臉問向站在一邊不明情況的郭廠長說,
“郭廠長,多少回打電話都請不到你人來我們街道給我們講講你那發家史,帶動帶動我們這些想致富的街道居民,今天就是巧了,慧娟非得是把你帶來,再不進來,就要報警了!今天來了,就別走了,就著今天來交零活的人多,就給我們臨時上一課吧!”
“哈,行,那我一會兒打個電話,我今天哪也不去了!”郭廠長爽快的答應了。
沈慧娟交了零活也跟著去上課了,上了課才知道,這是一位農民企業家,曾經是一位土生土長的農民,靠著一雙手,一個想翻身的頭腦,拼到了今天,硬是開起了一個以農村稭稈為原料的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