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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飛雨滿天的年華,能夠遇到願與你撐傘前行的人,是何等的幸運!
無論生來殘缺還是因歲月而受傷,我們還是要走下去,如果有人同路,當然好,如果沒有,我們也無法阻止時間的掙紮,不知不覺,我們擁有了獨立站立的堅強!
一)現在——柺杖
隋雨飛終於爬到了四樓,這是她正式上高三的第一天。高三年組的教室都在四樓,這對於她來說也不算什麼挑戰,不過,畢竟是比高二的時候要多爬一層樓。隋雨飛昨天晚上就和爸爸商量好,今天比高二的時候早出門半個小時,這樣就可以在高三第一天不至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教室。
在這個學校唸了二年,學校的老師對她這樣一個拄著左拐的女生習已經以為常,而她卻一直有意無意的盡量減少在走廊裡出現的次數,即使出現在走廊,她也緊貼著右側走,除了上學、放學和上廁所,她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按慣例,今天應該會全班大排座,盡管如此,隋雨飛還是走向教室後門緊挨後門的角落坐了下來。她的身高並不是全班最高的,還有二百度的近視,但是,她從上小學起就死死的守住這個位置。這個位置剛開始是由父母出面和老師溝通得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這個世界有了進一步的熟悉,她知道,有些事情,要盡量自己去做的時候,她則開始自己提前和新換的班主任溝通,以確保得到這個在她看來彌足珍貴的位置,硬著一次頭皮和老師爭取與無可奈何的失去這個位置比起來,她覺得前者更讓她舒服。由於她特殊的身體狀況,一路升學走過來,老師也沒有拒絕過她的這個小小要求,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好的位置。
她坐下後,把左手的柺杖換到右手緊緊貼在牆上,她把身體的重心移到右腿上,欠著身子,雙手拉著椅子,一點一點的向右手邊的柺杖蹭靠過去,終於用椅子把柺杖固定在牆和椅子中間。小學一年級上學第一天,她的柺杖就被同班的男同學拿到外面玩;冬天,她的柺杖經常被當做雪人的道具;即使是在高二下學期,她的柺杖依然發揮過一些奇怪的作用,那天教室的後門壞了,總被走廊的風鼓開,老師拿了她的柺杖,下課就還給她,可是,下課的時候,那個老師還是忘了。那天她是全班最後離開教室的,每個比她早離開的同學都奇怪的問她為什麼還不走,她只說再等等,而這些同學沒有一個想到幫她把後門上的柺杖拿給她,都相信了她要再學一會兒的謊話。直到教室裡只剩她一個人,她才站起身,一拐一拐的走到後門,用力的拔下了支撐後門的柺杖。她的心是酸酸的,卻沒有哭,她沒有時間哭,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去上廁所。等在門口的父親看到她走出大門時,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她比以往足足晚了一個小時。她沒有對父親說柺杖的事,只是問父親能不能幫班裡的後門裝一個門栓。第二天,父親親自到學校給教室的後門和前門各安了個門栓。
她是難過的,但她早就不因為左腿的事哭了,因為她的那根柺杖就像她的左腿,只有有了它,她才覺得自己走的穩些,沒有柺杖雖說也能一拐一拐的走,但是,她覺得那樣子太難看,左臂架在柺杖上,雖然大家也知道她的左腿有問題,可她走得穩些,也更有安全感些。柺杖保護著她,而她也盡力的保護著她這條“左腿”。她不只一次做夢,夢到柺杖真的變成了自己的左腿,再沒有人能拿走它,因為,不會有一個老師把學生的左腿拿下來去抵住被風鼓開的門,也不會有學生會願意伸出左腿去擋住門直到放學,無人問津。
同學陸續走進了教室,在空座位間選擇著最佳的座位。隋雨飛並沒有抬頭,她在背外語單詞。她的劉海擋住了她那戴著眼鏡的眼睛,劉海猶如一個小屏障,也擋住了別人看她眼睛的視線。她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留劉海,她覺得這個劉海讓自己彷彿處在一個小空間裡,與世隔絕,又能由她自己做主是否需要獲知外來的資訊。當她上課的時候,大家都朝前看,她在最後的角落,她看著老師在講課,也看著除了她這一排同學的後腦勺,而她這一排的同學也基本都是在看黑板,沒有人會注意她。而下課的時候,她像一隻有著厚厚爪墊的貓,無聲無息的她早就練就了這個本領)從後門溜出教室,貼著牆角的直線,在廁所門前找到最短的距離,走進廁所。如果不上廁所,她一定會拿出下一節課的課本,劉海阻隔著她和教室其他同學的空間,低頭看著書。
鈴聲響起,一個身材勻稱,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的中年女教師走進教室,同學們一聲“啊!”的驚嘆。
女教師對這一聲“啊!”並不在意,站在講臺中間,放下手中的一沓書本,抬起頭環視了一下教室。
隋雨飛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怎麼是她呀!”
“高三本來就夠頭疼的了,怎麼還攤上她當班主任!”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女教師清了清嗓子,
“請安靜,大家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班主任,我的名字叫——關蘭!”
說罷,關蘭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了“關蘭”兩個字。關蘭在學校有個外號,叫“鐵娘子”,據說她帶的畢業班升學率幾乎100,當然,有這個外號,也說明她的脾氣秉性殺傷力比別的班主任要高得多,甚至還有幾句形容她的詩,“關蘭所到皆難關,越過關蘭,無關難!”。
“我將和大家度過高中的最後一個學年,陪伴大家人生中這重要的一年,大家有什麼關於學習或者生活上的問題都可以和我溝通,我將盡可能的幫助大家。好,現在開始點名。”
關蘭開啟了“花名冊”,正當這時,有人敲門。
“請進!”
門開了,門外的人卻沒有進來,只聽到一位男老師的聲音,讓關蘭出去一下,有些事情。
關蘭看了看大家,
“請大家稍等,我馬上回來。”
說著走了出去。
聽上去關蘭和那位男老師並沒有離開教室的前門,而是在門前對話,而他們的對話聽不太清。
不到二分鐘,關蘭又推門進來了,她身後還跟著一位男同學,隋雨飛透過劉海看清這個男同學時大吃一驚,這位男同學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小三舅”。他來這裡做什麼?
其實隋雨飛對這個小三舅也並不十分了解,只知道他比她大一歲,但是,的的確確是她姥爺的親兒子,她母親同父異母的弟弟。小三舅的母親,隋雨飛從小叫她姑姥,盡管按常規她應該管她叫外婆,但是,由於媽媽始終不肯承認這個小外婆,母親一直管小三舅的母親叫姑姑,到隋雨飛這輩就只能叫姑姥了。年節的時候,隋雨飛的父親會帶著隋雨飛過去拜個年或問聲好,而母親是從不去的,於是,她每年見到這個小三舅的機會有限,卻不是拜年就是問好,小三舅也從不推辭的欣然接受,只是從未給過她壓歲錢。因為大家傳言這個姑姥是插進外公家的小三,而她嫁進來的時候外公已經有母親鄭華和小舅鄭齊,所以,這個姑姥生的最小的舅舅就被大家不懷好意的叫做“小三”,而到了隋雨飛這裡,母親則讓他有了輩分的字尾,連在一起就叫“小三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