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來臨前夕,雲暗風勁,天寒地凍;根據禾襄市氣象局釋出的預報得知,受重大寒流影響,禾襄域內今日最高氣溫零上三度,最低氣溫零下八度。
溫潤、白佳倫、李前重、劉功成、老宋等人分作三隊,徹夜未眠,挨個排查了全村的危房住戶並進行妥善安排,於八點前後絡繹回到了村部大院。待全體人員到齊後,溫潤和李前重並肩站於會議室門前,問:全都排查安排了嗎?
全都排查安排了!劉功成、老宋眼睛通紅,打著哈欠道。
溫潤和李前重又問:沒有遺漏吧?
沒有遺漏!劉功成、老宋答。
那就好!溫潤和李前重鬆了口氣,剛要轉頭走進會議室小憩一會,卻聽白佳倫隨口說了一句:暴風雪馬上就要來了,也不知道王二盟家的情況怎麼樣!
根據分工,王二盟由劉功成和老宋一隊負責排查安排;此刻聽到白佳倫的話,老宋有些忐忑不安的望了望劉功成,劉功成則輕輕的扥了扥白佳倫的衣服后角。
怎麼,沒有去王二盟家看看嗎?溫潤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
劉功成轉頭過去,語帶不滿的說道:管他呢。懶漢二流子,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公雞中的戰鬥機,貧困戶中的釘子戶,餓死凍死活該!
功成,你……這是什麼態度?李前重呵斥劉功成道。
溫潤本想批評劉功成個人成見太重,但因一來李前重已經呵斥在先,二來大家畢竟辛勞奔波了十多個小時,已早疲憊不堪,便道:劉專幹,話可以這樣說,事卻不能這樣做。對於王二盟,該看還是得去看看的!
說完招了招手叫過白佳倫,兩人一道走出村部大院,拐上村道,朝向王二盟家迤邐而去。
一出村部大門,便覺北風尖利,撲地卷掠,彷彿有萬根銀針砭刺著渾身上下的肌骨;霧茫茫的天空中,雨絲綿密,且已隱隱有了雪的跡象。溫潤和白佳倫打個寒戰,各自裹緊衣服圍巾,逆風冒寒,匆匆的朝向王二盟家走去。
此時此刻,在村道的另一端,李青梅迎面走來,劉虎鵬緊跟在後;不過因為房屋和樹木的遮掩,再加上天色晦暗能見度低,所以溫潤、白佳倫和李青梅、劉虎鵬互相沒有看到對方。
雨絲漸漸變粗變稀,其中偶爾又有那麼一片兩片翩翩旋舞的雪花;因為融雪的緣故,水泥路面已經極顯潮溼光滑了。一片雪花落在劉虎鵬的脖頸窩裡,劉虎鵬伸手一摸,雪花便即融化,只在掌心間留下淚滴大小的一灘水漬,立刻驚聲叫道:小心些,青梅!
李青梅哪裡肯聽,只管蹦蹦跳跳的唱著:
一朵花,一棵樹,
一座房子,一條路;
一座山,一條河,
一隻小船,一個我。
一顆心,一把火,
一個木瓜,一個你;
划著船,過了河,
你在水邊看著我。
梅,青梅,李青梅……劉虎鵬再次大聲喊道。
李青梅停步轉頭,手指劉虎鵬道:劉虎鵬你幹什麼?
李青梅你幹什麼?劉虎鵬停步嬉笑,陰陽怪氣的問。
李青梅冷笑一聲,道:我去看我的盟哥哥啊。我盟哥哥這次沒能外出打工,一個人呆在家裡,這麼冷的天肯定凍壞了,我得去給他送溫暖……
我去看我的盟哥哥啊。我盟哥哥這次沒能外出打工,一個人呆在家裡,這麼冷的天肯定凍壞了,我得去給他送溫暖……劉虎鵬鸚鵡學舌的說。
李青梅:呸,不害臊!
劉虎鵬:呸,不害臊!
李青梅轉頭就走,劉虎鵬快步追趕,邊追邊道:梅,青梅,李青梅,你聽我說,咱倆既青梅竹馬又郎才女貌,而且你爺是支書我爹是專幹,咱倆同屬高幹子弟,也算門當戶對;要是演電影《鐵達尼號》,你就是女豬腳肉絲,我就是男豬腳接客。要不咱倆就……
李青梅頭也不回的道:呸,對我來說你充其量就是個備胎……
你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呀?昨晚你還搭我的車從市區回來呢,怎麼轉身就不認人了?劉虎鵬跺腳說道。
李青梅白眼翻著劉虎鵬說:我到市區去幹什麼?還不是幫你尋找土元販子啊?要沒有我你能拿到三十萬元的尾款嗎?要沒有我你能這樣安安生生的呆在村裡嗎?
所以說我得重重的謝你啊。劉虎鵬湊近李青梅,壓低聲音道,妹妹,我實話告訴你,我其實是秦始皇的第十八代傳人,我手裡有秦始皇的藏寶圖;只要你肯嫁我,我找到寶藏後必重重謝你……
李青梅回答劉虎鵬的只有一個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