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雖好,但天依然很冷,道路兩旁的淺水溝裡依稀可見像星星一樣閃閃耀目的薄冰和覆蓋在荒草尖上的斑斑霜露;所幸商務轎車的暖氣效果很好,儘管外面天寒地凍,車內照樣融融如春。
爸爸,我們就在這裡等嗎?
是的!
假如他今天不出村來怎麼辦?
守株待兔!
假如他明天不出村來怎麼辦?
守株待兔!
假如他一直不出村來怎麼辦?
守株待兔!
假如他……出了村來不走這條路怎麼辦?
繼續守株待兔!
坐在車內最後一排的嶽亮和嶽正南一問一答著。
要不我們乾脆驅車進村去找他吧?嶽亮搖著嶽正南的腿,懇求說道。
嶽正南語氣十分決絕:不行,只能等他出村時候遠遠的看上一眼,而且絲毫也不能打擾到他。這既是合約規定,也是我的最終底線!
爸爸……嶽亮垂淚叫道。
不行,只能等他出村時候遠遠的看上一眼,而且絲毫也不能打擾到他。坐在前排的狄三則轉頭過來留聲機般的重複說道,這既是合約規定,也是我的最終底線,啊不,也是粥粥的最終底線!
嶽亮站起身來伸手指著狄三則的鼻子:滾!
表妹,你究竟是想讓我滾還是想讓我的鼻子滾?如果你想讓我滾,那就不該指著我的鼻子;狄三則嬉皮笑臉的說道,如果你想讓我的鼻子滾,那我的鼻子長在我的身上,我不滾鼻子又怎會滾呢?
你……嶽亮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再鬥嘴了。嶽正南調和說道,你們不是一直對我在“水秀江南”的行動心存疑竇嗎,我現在就說給你們聽!
這正是幾天來嶽亮和狄三則千方百計想要打問、而嶽正南卻自始至終守口如瓶的重大秘密,因為“水秀江南”一事把嶽亮、嶽正南和狄三則前來大陂村的時間拖到了今天。此刻嶽正南主動提及,嶽亮和狄三則立刻大感興趣,兩人分別坐到嶽正南的兩側,側耳傾聽嶽正南詳細解說其間的來龍去脈:
那個黑衣人跟蹤了我們整整三天,接著又發生了有人當街叫我“嶽副”的事件;我將兩件事聯絡起來一想,便斷定這是有人在懷疑並想確證我的身份!
嶽正南稍作停頓,繼續說道:
那麼在內陸小城禾襄市,有誰會如此關注我的身份呢?再聯想到近段時間禾襄市聲勢浩大的招商引資宣傳工作,我更進一步斷定這是禾襄市政府機關的人;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我的企業家身份,也就是說,他們想在我這裡拉到招商引資專案。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
聽嶽正南分析得頭頭是道,嶽亮和狄三則不由得敬服的連連點頭。
至於我為什麼能夠當場認出牛、歸、史、申四名主任,這個說起來就容易得多了,嶽正南仰頭哈哈大笑,我們前來禾襄市考察營商環境,自然是天天研究他們的招商引資政策,自然是天天研究他們的領導姓名照片了!
粥粥粥粥你真牛,神機妙算有一手!狄三則鼓掌跺腳的唱道。
爸爸,既然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在禾襄市投資建立分廠,那你為什麼不順水推舟答應他們的請求呢?為什麼非要演出那樣一場苦肉計而故意將事情搞砸呢?嶽亮問道。
嶽正南轉頭望向窗外:因為……因為我想起了一個人!
就是你說過的那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人嗎?嶽亮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