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良出了晏城太守府,去了晏城城內的幾口大井,分別裝了幾瓶水回來。
瓶子裡的水清澈透明,肉眼幾乎看不到多少雜質。可誰能想得到,就這樣乾淨的水,裡面卻有著劇毒。
這毒原本的顏色絕不會是透明的,不過是被稀釋了而已。而它原本的顏色,應該就是黑色。
下人按蕭一良的吩咐抓了只雞過來。
蕭一良用小勺子舀了半勺從井裡弄出來的水,掐開雞的尖嘴,灌了下去。
灌完水後便把雞扔在一邊,看它接下來的動靜。
那隻雞先躲在角落裡,像是剛剛被他嚇著了。接著,那隻雞開始咯咯咯的叫,揮舞著那兩對翅膀,撲騰撲騰的在屋裡亂跳,跳上桌面,再後跳上那具被蕭一良解剖了的屍體,在上面踩了幾腳後又跳下來。滿屋子都是它的雞毛,像瘋了一樣。
蕭一良站在那裡看著它跳,索性這隻雞沒跳多久就蔫了下來,體力不支死了。
這毒不僅針對人,對畜牲照樣有用。但雞的反應不會自殘,只會不停地瘋跳,最終力竭而亡。
蕭一良又把雞給解剖了,在雞肚子裡同樣發現變黑的食物。他只給這隻雞餵了水,但毒沾染上雞肚子裡的食物,再經過胃的消化活動就把食物變成了黑色。
他只是想做個試驗,看看這毒對人之外的動物會不會有同樣的作用。但這對他研製出解藥完全沒有用處。
從這些食物殘渣中,他完全弄不出這毒所含的成分是什麼。是哪幾種藥材,又是成千上萬種蠱蟲中的哪一種。不知道毒的成分,他就弄不出解藥。要讓他一種一種的試也不是不可以,那麼多種藥材蠱蟲,全部試完可能要耗費一兩個月。
他這個師兄為了煉製出這種毒一定耗費了不少心血吧?他都解不出來,可能陰不劣這些年全耗費在這上面了。
蕭一良將從雞肚子裡取出的食物殘渣隨意扔在垃圾盤裡,那裡也扔了他從人胃裡取出的同樣是黑色的食物殘渣。
推開藥房的門走出去。他現在想去操練場看看。
好巧不巧,原奕也在那裡。
“參見皇上。”
“平身。”
“臣還以為皇上正陪著阿寧呢。”蕭一良最近都稱他為皇上,同時向他自稱臣。
疏遠又冷淡,好似兩人只有君臣關係,兄弟情什麼的都沒存在過。
“剛陪完,她現在要休息。”原奕嘴角噙著一抹挑釁的笑,看得蕭一良想不顧身份上去給他一巴掌。
但他還沒腦熱到真的動手去打皇帝。
原奕斂了笑,轉頭看向操練場。
那裡又躺了幾具屍體。
表情變得凝重,“可有眉目了?”
“沒有。”蕭一良道,“臣腦殼疼,出來透透氣。”
可看到這一幕,他腦殼更疼了。
操練場上有幾個中毒將士發瘋撕扯的動作明顯變得遲緩,應該是力氣快要用盡了。不能把自己或者被別人撕死的,就只能力竭而亡,像那隻雞一樣。
一天一夜過去,慕淨派了人在江南岸守著,如果江北投降立即來報。但直到現在江北還是沒有動靜。
比想象中要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