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她不需要,戒指很快會失去光澤平靜下來,不需要讓頌看到她這副模樣。
頌沒理會昱的拒絕,雙手直接環到昱的脖子後,輕輕一扯,發繩當即斷裂。
那一瞬間,昱覺得心中的什麼也似乎跟隨著一起而徹底撕裂,她和徹之間,連最後那點“被迫”的聯結也沒有了。
見昱依然手握滾燙的戒指,頌忍不住伸手去取,可是這次,昱卻不自禁地將手往蜷曲的身體裡收了收,她不希望頌將血戒拿走。
“昱……”頌的手覆在昱緊握著血戒的手上。
“你看看我。”頌第一次向昱發出請求,他希望昱能忘掉徹,看一看眼前的他,看看他有多渴望得到昱的回應。
假如眼神能道盡千言萬語,頌已經透過眼神裡向昱告白了無數遍,可昱只是緊緊閉上眼睛。她此刻的身心都被手心裡那枚血戒奪走,容不得她再看向別處。
頌將昱凌亂的髮絲理至耳後,一隻手緊握住昱的手,俯身向昱的唇貼了過去。
這個舉動頌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做了,當他真的鼓起勇氣去做的時候,渾身竟控制不住地顫抖。
這種無法掌控身體的感覺以前從未有過,昱的唇傳遞過來的柔軟與香甜更是讓頌渾身顫慄。
昱睜開眼睛,察覺到頌正在做什麼,不禁往後拼命挪了挪。昱從來沒有想過,頌會對她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在昱的理解中,頌喜歡她,依戀她,卻極少有情慾與要求。
見昱用錯愕的表情望著自己,頌不禁嚥了咽有些發乾的喉嚨。
注意到頌的喉結在動,昱忽然明白過來,哪怕頌此前從沒有接觸過男女之事,他也是一隻成年的血魔,對喜歡的物件有著天然的渴慕。更遑論訂婚當夜,頌在她和徹的房間裡看到了什麼……
“戒指可以放下了。”頌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他以為昱會像在徹面前那樣綻放,展開愉悅的笑容,眼中滿是溫柔與歡喜,可是沒有。昱只是錯愕,只有錯愕。
昱這會兒才注意到,手中的血戒已不再發燙,徹應該已經停止在血戒上覆上鮮血。
頌見昱展開手心裡那枚光芒與熱度已退的血戒,起身正要回到自己躺下的地方,昱忽然抬頭叫到:“頌?”
頌回過頭來望著昱。
“你還是回自己房間去睡吧。”
頌認真地盯著昱,一動不動,彷彿定住,眼神難掩失望。
昱不忍見到頌這樣的表情,忍不住垂下頭。
“下次不會這樣做了。”頌說完,仍舊回到床榻旁,側身躺下,只是換成背朝著昱。
昱還想堅持讓頌離開房間,然而那蕭索的背影讓她沒來由地一陣心緊。明明是她把事情想天真了,卻彷彿弄得是頌做錯了一般。
她和頌之間,究竟會怎麼樣,昱暫時還不清楚,但至少現在,她還無法接受同頌走到一起。哪怕跟徹再無可能,她此刻心中依然被徹填滿,如何能放頌進來?
昱默默將血戒戴在手指上。哪怕被傷害,徹也依然是她心頭無法割捨的一塊,而血戒,也早已戴在心裡,摘不摘下,戴不戴起來,又有什麼區別。
隔著遙遠的距離,徹和昱彼此思念,近在咫尺,昱和頌背對著背。
這個夜裡,徹做了個決定,他要去找昱,再次爭取昱的心意,做一切可以讓昱原諒他的事,哪怕要花掉他一生的時間,也比在自責與失落中蹉跎強。
昱是他生命最重要的渴求,是他最珍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