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小孩跑到軒家中宅院,說自己父親就住在這裡,這父親要是別的誰倒也就罷了,無非是家風不正或者管束不當,但若這位父親是祭司的話……
“那個孩子有沒有說他的父親是誰?”徹終於明白軒為什麼這麼著急。紀是她的舅舅,她當然關心。一旦確定祭司在外面有子嗣,將被直接取消掉祭司身份,這對鶴妖這種極重視名聲的妖來說,與誅其心,斃其命無異。
“難就難在這孩子沒說,只說他母親臨死前讓他去九舞城最好的莊園找男主家,那一位就是他的父親。我父親走得早,按孩子的年齡算,當是跟我父親無關了。目下這偌大的莊園由母親執掌一應事宜,家族裡唯一的男妖,只剩下舅舅……”
聽軒這麼一說,徹不禁替這個孩子的母親著急。好好的直說孩子父親是誰就行了,非說九舞城最好宅院的男主家,這“好”有太多理解,哪怕面積不大,但裝潢精緻佈置精巧,可以稱之為好;家庭合睦,齊心合力,也可以稱之為好,有那麼多種可能,偏生孩子小,直接找上了軒家的大宅院。
頓了頓,軒繼續為難地說到,“我們去查過,這孩子的母親是隻妓妖。一開始好像也不是做這個的,只是後來生下孩子後,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也沒有謀生的手段……”
“你舅舅怎麼說?”
“當然否認這回事。”
“所以你才想到用真言酒?只要喝下真言酒後否認這件事,就可以洗清紀的懷疑。”
“沒錯。這個孩子本來我們找個接收的地方給送走也就罷了,偏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這件事讓族長知道,並且傳得整個九舞城沸沸揚揚,一時間倒不好偷偷處理。”軒眉頭微鎖。
“越是你舅舅這樣的身份,大家踩起來越起勁……”徹起身踱起步子。“我先問一句,紀叔願意用真言酒自證清白嗎?喝下真言酒,無論什麼問題都會如實回答,假如你舅舅確實沒有子嗣,卻有其它不想公開的秘密……”
徹很清楚,每隻妖都有自己不願意袒露的想法和過去,哪怕是紀這樣平時看起來坦蕩的祭司。
軒低頭沒做聲。
“你提了這個建議,他也不願意對不對?”徹瞭然。
“是……可是現在整個九舞城都在傳他的風流韻事,我竟不知道,一向自詡清高的鶴妖族傳起風月事來這麼不客氣,再這樣下去,恐怕舅舅迫於壓力,得主動請辭祭司一職。”軒滿臉為難。
“恐怕是有誰故意想拖紀叔下水,否則一個孩子含糊不清的說辭,不致於傳得到處都是,而且還編出風月故事。”徹分析到。
不一會兒,徹抬頭道:“既然紀叔不願意用真言酒,就算我去借來,他也不會用。唯一的辦法,就是查清楚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軒,我們可以見見那個孩子嗎?”
“當然,我現在就把他叫過來。”
“不用,我們直接去找他。”徹笑了笑。叫過來會客廳,怕是會驚到孩子,徹想直接去問。
小孩子就住在軒的房間附近,雖然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孩子,但是軒一家還是給予了非常好的照顧。
見除了軒,一下子還來了三隻妖,這隻剛一百歲出頭的鶴妖不禁往房間裡退了退。
“鳴,別怕,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軒柔聲說到。
鳴聽了軒的話,這才朝前邁了兩步。
“看來你平時和這孩子相處得不錯。”徹笑著說到。
“他最放心相處的不是我,而是我舅舅。”軒摸了摸孩子的頭說到。
“這時候,你舅舅不避著他?”
“不避,說只當是個普通孩子,也不該避。”軒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