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想讓頌多與鹿妖接觸,充分了解妖界的風俗,昱選擇在翡翠島內聚集居住的地方,談妥數夜休息的地方。
休息的地方,其主家名叫登,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聽主家說,年輕的時候自己也是奉美節的獎項得住,並與同年獲獎的女妖結成夫妻。
育下大女兒,二兒子以及三女兒後,妻子就因病去世,主家便帶著三個孩子相依為命。
如今大兒子和二女兒均已成家,住到了外面,房間也便空了下來供他偶爾借出去給別的妖落腳,以換取一些有用的東西。只要最小的女兒成了家,他也就輕鬆了。
聊到小女兒,主家忍不住嘆氣。
“冒昧問一句,我看大叔家中的畫像,只有夫妻與兩個孩子在裡面,不知是不是第三個孩子彼時還未出生?”昱忍不住問到。
他和頌,以及安住進這家已經數日,初時確實被主家和他過世妻子年輕時的畫像驚豔,此外,一女一兒也生得十分水靈美麗,今日聽到主家竟然還有個從未露過面的三女兒,不禁好奇。
聊到三女兒,主家的眉頭皺成一團。“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三位也看到了,我和妻子在鹿妖族裡長得算好看的,前兩個孩子生下來也沒有讓我和妻子失望,然而……”說到這裡,主家痛苦地搖搖頭。
“然而如何?”安忍不住問到。
主家痛苦的表情溢於言表。“然而第三個孩子一出生,卻長得奇醜無比,臉上還有三指寬的紅色胎記。你們或許不敢相信,我和她母親沒一處不妥,可三女兒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沒有一處是完美的,組合起來,簡直沒有資格成為鹿妖族一員……”主家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彷彿看到什麼讓他極為懼怕的畫面。
安亦面露被驚嚇到的表情,彷彿在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隻面目猙獰,同時又十分可憐的女妖,她憐憫對方,又抗拒見到對方的命運在自己眼前展開。
“我們在此地居住數日,並未見到小女兒,難道她沒有在您身邊?”昱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不瞞你們說,前幾日她和我大吵一架,說出不想再見到我的狠話,然後就一去不回。”
“大叔您沒去找她?”安著急地問到。
“不找了,她說這話不是一次兩次,總說要離開這個家,總說不要見到我。這麼多年我沒有虧待她,她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主家唉聲嘆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昱沒有說話,一隻在一眾鹿妖里長得醜陋的女妖,生在父母兄姐皆貌美的家庭,她的心情,別的妖怕是很難理解。
“我現在就盼著她能趕緊嫁出去,可長成她那模樣,不可能有辦法呀?”
“三女兒多大了?”見主家白髮蒼蒼一臉憔悴,這麼大年紀還要替兒女操心,昱於心不忍地問到。
“不怕你們笑話,已經三百八十歲啦……”
昱向主家投以理解的眼神。在妖界,一百四五十歲可論婚嫁,三百八十歲本該是已經成過婚,孩子都可以成婚的年紀,而這三女兒,卻連首次婚姻都沒經歷過。
“大叔你也無須著急,兒女自有兒女的命數,或許她很快就能遇到滿意的物件。”安細聲細氣地安慰到。
“小姑娘真是心善,想我那女兒若有你這模樣,你這性格,早該尋得另一半,相依相伴,也不至於跟我這老頭父親一起艱難度日。”主家自嘲到。
“主家,這裡有一片東海參膠,不知可否同意我們在此地多住幾日?”昱索性掏出腰袋中一片寶貴的參膠,這種據傳能讓女妖肌膚光滑,面色亮潤的食材,最適合給主家的小女兒吃。
鹿妖族最重護顏,主家哪裡會不知道這東西的寶貝,一片這玩意兒別說多住幾日,多住幾月都值。
“這……這……這麼貴重,要不然各位在我這裡住上幾個月?”主家不好意思。
“大叔,你就收下吧。”安將參膠塞到主家的手裡。主家自然是感激地收下。
“對了,幾位莫不是在等奉美節?”
“沒錯,我們都想見識下鹿妖族的選美,從大叔您年輕時的畫像看來,很值得一看。”昱笑道。
主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有一事要麻煩各位,我那不肖女離家出走,但她身無長物,又沒有一技傍身,多半走不遠。各位假如在翡翠島遇見她,麻煩能勸她回來的話,幫我勸勸,嫁不出去沒關係,在父親這裡至少有口飯吃。對了,我女兒從右眼到右邊耳朵,有一塊明顯的紅色胎記,她叫容。”
“好,我們記著了。”安搶著回答到。
待主家去休息,安、頌以及昱繼續留在這幢兩層樓的一樓客廳裡喝茶。安忍不住問到:“昱哥哥,頌哥哥,你們覺得,我的父母會不會是因為類似的情況,才一直不來找我?”
昱知道,安這是觸景傷情,安來到自家時日也不短了,卻遲遲沒有貓妖曝出女兒走失,這本身就十分匪夷所思,除非安的的父母已經不在世,又或者身份特殊,是誰的私生孩子,未得到族群承認之類。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安而言都是件難過的事情。
“在沒找到你的父母之前,我們都沒辦法去猜測背後的原因。先不用惡意揣測父母,我們暫時只能做到這些。”昱安慰道。他不想將自己略帶悲觀的分析說出來,怕影響安的心情,也擔心事實最終證明確實如此。
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時間昱、頌、以及安均沉默下來。
“頌哥哥,你覺得呢?”安小心翼翼地問到。
頌顯然沒有想到安會問他,而且這個問題由頌來回答並不合適,畢竟頌無父無母。
“我覺得你的父母也許是因為什麼特殊原因給耽擱了。”頌定定說到。
聽頌這麼一說,安顯然放心不少,看來頌的“安慰”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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