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昱順利地辭了家,對安說是出門一趟,實則是去到樹林裡休息幾日。
除了帶上書、乾糧和必要的水,昱自然也“帶上”了頌。昱其實一直都沒問過,頌究竟是喜歡樹林外的廣闊天地,還是這片蔥蔥郁郁的樹林。
溪水潺潺,鳥聲啾啾,如今失去生石,這片樹林成了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林子。困在莊園裡太久,難得出門,昱實在喜歡這趟難得的休息。
對頌而言,眼前流動的溪水和參天的樹木是他無聲的朋友,新盛開的小花則如同朋友們的孩子,一切都十分親切自然。
走累了,昱提出想去山洞裡面看看。那個曾經差點要掉他性命,如今空蕩蕩無生石的地方究竟長什麼模樣呢?昱不禁想知道。
山洞中的水腥味一如既往,走在幽仄的小道里,昱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你以前會經常來這兒嗎?”
“一開始不來,後來為了多吸取一些能量,慢慢來得多了些。”曾經快要消失不存在的頌,為了能快點見到昱,小心地與山洞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只有這樣,他才能既用身體吸取生石的能量,又不至於被起聯合反應的生石分解掉。
“真不敢想象,這樹林裡竟然藏著如此深的山洞。”
頌沒有作聲,數十年前,昱也是一邊問著頌要帶他去哪兒,一邊這樣感嘆到。時光飛馳,他又回到可以擺脫生石掌控的時候,而昱也活生生就在身旁。
來到洞的內裡,昱不禁瞪大眼睛。在這片樹林的地下,埋藏著這樣一個巨大的圓形山洞,怎樣的鬼斧神工和微小几率,才能讓地形和生石如此完美融合?
“這裡原來很美,無論什麼時候都閃著光,可惜你看不到了。”頌望著昱,當初他本想讓昱看上一眼,就那麼簡單地看一眼,然而生石卻毫不留情地吸走了昱賴以生存的妖力。
“還是不要看到得好,性命重要。”昱自嘲一番。“不過我大概能想象那副情景。”整片的生石將黑暗的山洞映照得熠熠生輝,而不是像這樣,在火把的光照下有種被遺忘的寂寞。
“你喜歡這兒嗎?”昱問到。
頌遲疑,他喜歡嗎?這個地方給予他生命,卻也困住他。昱在外面,昱的整個生活在外面,所以他的心不在這兒。
見頌搖了搖頭,昱笑了笑,對呀,數百年不曾離開的地方,眷戀多過喜歡吧。“我倒是挺喜歡這個地方。”
頌疑惑地望著昱,火把的光亮將他的面目照得時隱時現。為什麼會喜歡這個地方?這裡已經沒有生石。
“你看,這洞深入地下,冬暖夏涼,有數壺小酒,三兩本書,便可以與世隔絕,安心享受書裡面的瑰麗與奇妙。”
“我一直想遠離這個山洞,就是為了見一見你曾經描述過的外面的世界,沒想到你喜歡的卻是這兒。”頌不禁唏噓。
“不過光這模樣是不夠的。那邊,得多張榻椅,這邊,需要鑿出整一面的空槽,還有這地面,收拾平整後鋪滿整個地面的絨線草……”昱忍不住對山洞幻想出新的模樣。
“一胡思亂想就收不住。”昱哈哈一笑,及時停下來。
“你的想法真好。”頌耿直地讚揚到。
忽然,昱感到一陣熱流湧過,這感覺十分熟悉,是月圓之夜的反應開始了。
頌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昱由男妖的模樣慢慢變成一隻纖柔美妙的女妖。
變成女妖后的昱抱歉地摸摸頭,“很奇怪對不對?我到現在都不習慣這個樣子。”
“我比較奇怪,你一點都不。”頌總結到。
昱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是啊,眼前還有一隻血魔呢,比起血魔謎一樣,至今沒有答案的出生,自己還當不起“奇怪”二字。
就在頌和昱于山野間漫步,於樹蔭的光影下品書的時候,戍已然將他從活死妖那裡探聽到的訊息彙報給了族長遼,同時,狐妖族這邊的族長硯也於擴孤城內的廣場上,與狼妖族派過來調查古死因的數只狼妖,公開對質兩具狼妖屍體的死因。
“你們有何證據證明這兩隻狼妖死於狐妖族的飛地?”其中一隻狼妖一上來為自己佔據有利高度。
“最近出現在擴孤城內的生石事件,已經私下傳遍整個妖界,不少妖族探聽到生石與狐妖族有關。我狐妖族雖是被牽連,但實則也與此事脫不開干係,因為,這些生石,很有可能來自我狐妖族的飛地!”
聽狐妖族這樣一說,狼妖族的使者脊背一涼。古的死確實與生石有關,他們此行就是為了查出幕後主使是何方妖族,本疑心狐妖,沒想到對方去了一趟自己的飛地,竟然又額外帶回來兩具狼妖屍體,簡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為什麼和生石有關?又如何能證明生石來自狐妖族的飛地?”狼妖族的使者明知故問。
“我狐妖族曾擁有飛地的領權,雖後來領地被貓妖族蠶食,卻始終沒有放棄飛地,自然是因為飛地十分重要。由我狐妖族塗一家守護的樹林裡,藏有神秘能量,在數千年前,狐妖族族長曾想方設法要查清林中秘密,不想損失慘重,但透過種種跡象推斷,當與生石有關。這麼多年過去,我狐妖族本想一直守護這片樹林,既不驚擾,也不讓其它妖族陷入樹林遭遇不測,沒想到平衡於近期被打破。”代表狐妖族發言的是能言善辯的謀師,經過硯的示意,他將樹林秘密的前因後果做了點“小小”的加工,說了出來。
“那又怎麼樣?這樣就能說明古,以及這兩位同族的性命與你們飛地的生石有關?”
“這次我狐妖族族長親自帶隊前往飛地,發現一巨大山洞,洞內有屍臭,也有挖鑿過的痕跡。順著屍臭的線索,在一潦草的坑裡同時發現了這兩具狼妖的屍體,並將他們帶回到這裡,交由你們處置。因為我們相信,狼妖族不會這樣對待同胞的屍體,一定是某妖族要了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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