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嘴唇動了動,似乎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他決定從那隻奇怪的妖說起。
“洞裡各種顏色發光的石頭我就不說了,就是……那個……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什麼地方?”霜要的就是這些資訊。
“那隻跟著荒大人進洞的妖好像非同一般。”
“怎麼說?”
“他一進到山洞的最裡邊,發光的石頭就開始閃,而且,好像有光往他身體裡鑽……”
“這不可能!”荒幾乎是脫口而出,他知道逢描述的場景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那隻尾隨他進洞的妖,不僅不受生石吸收妖力的影響,而且還反過來將山洞裡的生石的能量吸了去,這得是什麼樣的體質?活死妖嗎?肯定不,像逢這樣的活死妖最多隻能做到不受生石影響;或者說有著強大的妖力?幾乎不可能,能讓整個山洞內的生石能量朝之流轉,得有多強大的妖力……荒根本不敢想。
逢頓了頓,“千真萬確,就是我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對方可以跟你一樣呆在山洞裡而無恙?”霜問到。
逢一愣,原來這山洞十分危險?他是被眼前這兩位給送進去送死的?
逢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沒什麼事,那個洞裡除了些發光的石頭外,沒別的東西。”逢原本只當是荒和霜需要個手腳麻利,又沒法從眼皮子底下偷走東西的苦力,沒想到自己那麼天真。
霜看出逢臉色的異樣。“實話對你說吧,你胸口那枚石頭,以及山洞裡所有發光的石頭,都不是普通的東西。這些石頭內蘊藏著大量能量,若能內化,將大大增強妖力,是所有妖類趨之若鶩的寶貝,得一顆都極為罕見,何況嵌滿整個山洞的數量。”
逢渾身一激靈,妖力,他夢寐以求的東西。母親就是因為他沒有妖力才把他拋棄的。否則天底下何至於有不知道自己族像的孩子?他被好心的流浪貓妖收留,好不容易長到少年,卻又因貓妖病重去世,再次孤獨。
逢時常在想,假若他有妖力,不需要很多,只要像一隻正常的妖一樣,有一點點妖力就好,這樣,他或許也不會被視為“已經死去”。活死妖這個詞,每每聽來格外刺耳,彷彿是叫在他胸腔裡,又彷彿是叫在他腦仁心。妖力!妖力!剛才貓妖祭司是說這石頭能夠增強妖力嗎?那他有沒有機會……?
逢嚥了咽口水,艱難地說到:“誰……誰都可以增強妖力嗎?”
霜嘴角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活死妖可不可以,但我願意試一試。”
得了霜這句話,逢覺得胸口的血似乎要噴湧出來,他前半生最渴望的夢想,彷彿就要觸手可及。
“那……我需要做什麼?”逢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們需要你去山洞裡,儘可能地帶回生石,你帶回來的越多,我給你的妖力也越多,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保持活死妖的狀態,否則,妖力不僅讓你得不到這些發亮的石頭,而且會要了你的命。”
逢聯想到兩位老者不願跟著自己進洞的舉動,又回想起他們聽到那隻能跟自己一樣安然呆在洞內的妖時的表情,總算明白這前前後後的關係。
“明白,那我現在就去?”逢躍躍欲試。
“彆著急,看上這些石頭的不止我們,我們為你引開其他競爭者後,你再出面也不遲。現在,你只需要呆在我給你安排好的地方,等候通知即可。”霜面無表情。
逢點點頭,為了成為一隻真正的妖,為了驅散內心對於異常的恐懼,逢可以等,也不怕死,反正,他不過是隻活死妖。
堂被霜叫來,吩咐他安排逢的歇息處,且準備好兩樣東西。一件是由妖界頂級的能工巧匠打造的破巖鑽,這種鑽可與崖石相抗衡,於最堅硬的石頭裡打出可大可小的孔洞;另一樣是芙花中的雙生花,這種雙生芙花往往截斷根莖卻依然連著觸覺,只要其中一朵芙花被撥弄,另外一朵無論距離多遠,將有同樣的姿態,這種雙生花常用於妖族內部傳遞資訊。兩樣東西均不易得,也只有堂能弄得到,他那龐大的寶貝庫裡,極少有霜要不到的玩意。
霜將逢帶回來的藍色生石留下,並親手將鈴風花放在逢的手中。
堂先是被藍色生石震驚,他知道這發光的石頭是什麼,在漫長的收集與交換過程中,他曾有幸收到過一顆白色生石,他以為得了生石已花掉他半生的運氣,沒想到此生竟然還能見到藍顏色的生石,這隻活死妖究竟何許?身上竟藏著這樣的寶物?
還沒待想明白,堂望見逢手中的鈴風花,這可是鈴風花啊!堂每回來到祭司這兒,也只能貪看幾眼,從沒想過擁有!他曾想過做得好的話,霜會不會將鈴風花賞給他,這樣他那世外桃源的樓房陽臺上,將增添極為生動的一樣美物!而現在這隻活死妖,竟然輕輕巧巧就得到了這花中極品,可讓他羨慕得說不出話來。
待堂和逢離開,霜在荒的面前展開手中那枚藍色的生石。“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如何恢復你的妖力。”
藍色的生石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霜藍色的眼睛與之交相生映,荒的心情有些複雜,他一邊希望自己就此妖力全失,可以不再過問妖界之事,一邊希望自己能恢復如初,那個時候的他,妖力強大,這讓他能夠坦然面對霜的強勢。
“我僅存的妖力遠遠達不到這顆生石的能量,即使吞食它,也只會被生石消耗掉最後的妖力,繼而心神失常……”荒已然做好最壞的打算,因此將難處全部講給霜聽。
或許荒的內心也隱約想知道,沒有妖力的自己,對霜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你肯定有辦法,既然不肯說,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霜透亮的眼睛盯著荒,“除了以妖力強弱進行壓制性地吸收,理當可以用外力將生石內的能量逼入體內,你如今的妖力雖無法駕馭這枚藍色生石,但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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