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手,生死薄已經落入了陳功的手中,他手一翻,生死薄便已經進入了神廟之中,陳功立即感應到了這生死薄之中蘊含著一股難言的氣息,竟然是讓他的神廟有了一種更為真實的感覺。
陳功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次與白虎老祖之間有著大事發生。
白虎老祖說道:“我們之間也算是頗有淵源,無論是我與白月,還是你與源始。所以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老祖請說。”陳功說道。
“我準備封一次神之時,希望你能夠幫我。”白虎老祖說道。
陳功有些疑惑地道:“老祖現在便可以封神,為何要我幫忙?”
“我是要周天封神,定虛仙秩序,執掌虛仙界。”白月說道。
陳功心中驚訝,但是卻仍然快速的回答道:“這事老祖既然說了,有心行此事,我自然竭力相助。只是老祖你為什麼突然想在這樣呢?”
“我一直追尋著如何融入這天道之中,這是我追求的道,是我自己的道,此事若成,大道可期。那個時候,我自然成為天道法則的一部分,而白月也算是完成了她的承諾,可以重回獨立之身。”白虎老祖突然閉上眼睛說道。
陳功心中震驚,他沒有想到白虎老祖追求的是這樣的大道,他有些不太明白白虎老祖為什麼一定要修成這樣的大道。
“或許你不太明白,我只能說,我與源始有著不小的淵源,或許我對他有過誤會,有過對立,可是如今,他不在了,這虛仙界是他留在這世界之中最後的烙印,或許我該永遠的去守護著他最後的這點東西。”白虎老祖喃喃地說道,這是陳功自從看到她出現在白月的體內以來,唯一的一次看到她身上的冷漠氣息有所松動。
可是很快,白虎老祖身上的氣息已經恢複了過來,陳功居然看到她從旁邊拿起了一個面具,那面具是金色的,看上去冰冷而高貴。
陳功心中大驚,這分明是他之前見過幾次的那個面具,他驚撥出聲道:“老祖,不可。”
白虎老祖卻將面具拿起,說道:“從今天起,你我之間便只有之前的那個約定,約定完成之時,你我便可各取所需,你我之間只有利益,不再有恩義。”
話落之時,她已經將金色面具覆於臉上,只一瞬間,白虎老祖整個人的氣息除了那高遠冷漠之外,還多了一層神秘與冷豔。
然而,陳功卻在這一剎那間身形突動,微微一晃便已經到了白虎老祖的身前,伸手便在向著她臉上的面具抓去。他知道這面具的厲害,他怕白虎老祖控制不了這面具,甚至連白月都要被陷進去。
這一抓之下,手掌之中有著神廟隱現,就如天地蓋下。
鏘!
玉皇劍出鞘,白虎老祖端坐不動,橫在身邊的劍卻出鞘了。
劍勢如奔雷,就像她召喚出來的天雷一樣,自下而上的斬向陳功的手臂,如果陳功退得慢了,那這一臂就要被斬去,如果是再進一步,便要整個人都被斬成兩段。
這一劍毫不留情,就像是她的面具那般的冰冷。
陳功的手掌依然抓下,只是並不是抓向白虎老祖的面具,而是抓向玉皇劍的劍刃。
彷彿已經抓在一起的那一瞬間,陳功卻已經退開了,掌心處隱隱有著一道劍痕。那一劍看似劃得實了,實際上卻並沒有劃到。
陳功雖然沒有抓下白虎老祖臉上的面具,也沒有奪下她的玉皇劍,卻知道她已經徹底的走上追尋自己大道的路了,一切阻礙她成道的都將會被她所誅滅。
他迎上了白虎老祖那古井不波的眼睛,仔細的看著,感受著她眼眸深處的情緒,可是他卻失敗了,他看不到白月的情感,看不出白虎老祖的神情,只能夠看到這具白月身體內的可怕,竟然有著幾分大道無情的味道。
陳功沉默著,兩人都沉默著。白月手中的劍不知何時已經歸鞘,端坐著一動不動,閉著眼睛,就像是根本就沒有過剛才的那一幕,甚至之前說的話都像是億萬年前發生的事,只是一念幻生的虛妄。
“在這從不曾為誰停止的歲月之中,除了自己,還有誰是永恆的呢?當自己也死亡的那一天,一切都將煙消雲散。”陳功沒來由的想著。
臨劍村的人都已經換了幾代,曾經見過陳功在山中斬妖的那些人都早已經死了,現在的人只是見過陳功的神像,陳功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傳說,是故事裡的山神。
不可否認,臨劍村中曾經的那些人在陳功的記憶之中已經淡去了,現在臨劍村已經和其他的地方一樣,都是人類,都是一群需要神祇庇護的人類。
鐘山雪身上已經沒有了臨劍村的烙印,她是廣寒宮主,是修真者,是現在的琉璃青燈。
不是修行之人需要無情,而是修行得慢慢的沒有需要為誰去付出感情。活得足夠久了,那些曾經的牽掛都在死亡消失,在記憶之中風幹幻滅,心緒也像黑夜一樣,波瀾不驚。
陳功默默的看著坐在那裡的白月,看著她的面具,轉身,一步步走出殿外,騰身而上淩霄寶殿頂端,舉目四望,白雲飄飄,他被納入這淩霄寶殿之後,林近與峻微竟然沒有追逐而來,也沒有其他的人找上淩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