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身而起,扶搖而上九天,一去三千裡,來到了一座入眼最高的山峰之巔,觀看著天下山河,如同一幅畫卷,向著四面看去,又覺得無盡開闊,漫漫而無邊際。
他站在這裡,許久許久,靜靜等著那一刻的到來。那將會決定著他命運的時刻。他感應著這個天地,元魔分身在山巔緩緩的從風中散去,散入了虛無之中。
藉著這散入虛空的元魔分身,陳功看到天空之中的雲氣如磨盤一樣的轉動著,而大地上竟然也有著地脈靈氣如盤轉動,與天上的那個磨盤正好相反,有著一種一陰一陽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那個彷彿已經超脫出了虛仙界之外的玉盤,那玉盤竟然一半在陰一半在陽,內裡又以玄妙的方式轉動著。
他仔細的看著,感受著那種若有若無的道意,他突然明白過來,那是輪回玉盤,這是一個只存在於虛無之中的名字,或者是存在於過去的名字,但是卻被他感應到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這虛仙界的一部分,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輪回玉盤之中有一道靈光落下來,神廟之中的陳功本體豁然睜開雙眼,在他睜開雙眼的瞬間,那道靈光已經破入了自成小世界的神廟之中,化為一把劍,直刺陳功的眉心。
一切,在這把劍的面前都如同虛無。
在這輪回玉盤之中落下的劍前,陳功覺得自己是渺小的,是無力的,無論在何時,他都沒有這般的無力過,連掙紮的心都沒有。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這劍一劍斷首,萬劫不複之時,他的思緒、靈魂在一剎那間都彷彿凍結了。在他的思緒之中,又出現了當初他與拜日老祖自爆對拼之後出現的那一幕幕,天地初演,混沌初開,妖仙大戰,仙魔大戰,同伴背叛……
那劍冰冷,劍身潔淨肅殺,劍柄此時正握在陳功的手上,陳功卻並沒有什麼理直接的感覺,他只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處於溫水之中,模糊而朦朧。
陳功陡然明白過來,自己看到的正是那位虛仙界主人,太乙源始大帝的記憶,當下也明白自己融入體內的那顆混濁珠之中有著他留下的靈魂牽引,雖然心中佩服他,卻並不覺得自己會是他。
陳功伸手抹過這把名叫炎黃的長劍劍身,曲指一彈,心中想道:“虛仙界之中,若是此劍稱第二,恐怕沒有任何劍敢言第一了吧。”
他坐在這神廟之中等待著,等待著殺戮的到來。
突然,座下的神臺震動,神廟也跟著晃動,那隱於虛空之中的神廟便在天地間浮現了,他心中立即明白,這是有人透過周天星鬥大陣之中的其他神域與他神廟之中的司雨神域産生了共鳴,然後找到了他,讓神廟顯化出來。
雖然之前的那段記憶重放並沒有加強他的什麼神通,可是這一次他比前一次認知到的東西更多了,足以提高他對於虛仙界的認識。
陳功起身,腳步一抬便出了神廟,一直代替他本體行走的元魔元嬰此時在神臺之上顯化盤坐,鎮守著神廟。而他自己則拿著炎黃劍走了出來。他知道,這把炎黃劍此時只有石像本體能夠拿得了,因為他的身體之中有著太乙源始大帝的靈魂牽引,要不然這劍也不會找上他。
“可惜,我畢竟不是他……”陳功心中感嘆。
秋風瑟瑟,又是一年秋季,萬裡之內,一片枯黃,樹葉凋零,秋意沉沉。
然而卻有一劍自天邊而來,這一劍彷彿帶來海上的風浪濕意,幹燥的秋意都被壓了下去。陳功抬眼望去,只見天邊彷彿有大海傾覆而來,海天一線,波濤滾滾。
那一劍明亮,又似海浪,遙遠之處便感覺到那種浩蕩之意,可是當近了一些的時候,便覺得那滾滾而來的不是海浪上的潮意,而是誅絕天下的劍意。
絕仙劍!
這虛仙界之中,也只有這種先天劍器之中的殺戮能夠將這滿天秋意都壓下去,同時陳功也知道,帶劍而來的絕對不是自己的那個弟子林近,但是林近也絕對沒有徹底的消失,因為陳功在當年佈下淩霄劍域之時,便已經對於林近被絕仙劍的絕殺劍意控制做了一番佈置,就算是不能夠避免林近被那絕仙劍意控制身體,但是他的本源意識應該還躲避在身體之中的某一處。
轉念間,林近已經到了陳功所在的那一片虛空,沒有任何的言語,一劍刺下,劍未至,意已到,彷彿有著屍山血海翻卷而下。
當初保持林近的禁制是陳功設下的,現在控制著林近身體的絕仙劍意在冥冥之中似乎感應到了,要想徹底擊潰體內那道原本意識,就必須擊敗眼前的陳功,因此現在控制著林近身體的這道意識幾乎沒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只想要滅絕陳功的存在。
陳功仗劍而起,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法術法寶可以擋下林近飛刺而下的這一劍了,先天劍器,自然只能夠是先天劍器去應對。陳功倒提著炎黃劍,腳在山尖一踏,身體已經騰飛而起,只見他就如上天梯一樣,每一步都沉重的踏行著,步步沉重,沒有一絲的飄逸感,但是速度極快,虛空在他的腳下彷彿就要裂開了。
鏘!
陳功抬手一劍刺出,與林近手中的絕仙劍劍身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