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蚊蠱進入了陳功身體的一剎那間,她看到了一片天地,一片黑暗的天地,彷彿一朝回到了天地初開的混沌之時。她朝一處光明之地飛去,轉眼之間已經靠近,所看到的是一座洞府,從外面能夠看到的只有一個黑袍黑發的人坐在裡面,一動不動。
她心中暗想:“有傳言說他的身體是白月用他神域之土重塑的,居然是真的,而且裡面已經快要自成天地了。”
她在洞府之外徘徊,觀察著洞府之中坐著的那個人,心中暗想:“此人會是他的分身嗎,還是身內生景,自孕生命?”
而就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洞府之中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兩眼之中透著冷漠的光芒,她心中一驚,似乎有冷汗出現,而那人卻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脖子朝前一伸,在這一伸之間化為一頭黑虺,當這頭黑虺完全她面前的時候,黑虺身體了洞府之外,只有尾巴還留在原地。
蚊子嗡的一聲就要飛走,卻發現身上就如一座大山壓著,根本就動彈不了,瞬間被黑虺一口吞下。常紅眼中剎那變幻,再也看不到陳功體內的景象了,而當她看清眼前景象之時,大驚失色,而這時正是後羽轉過頭來看她的時候。
她與後羽看到的那個從天而降的巨大頭顱不同,她看到的則是一尊小小的石像朝她的眉心之中鑽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已經大汗淋漓,而她身邊的後羽大喝一聲,道:“走!”
常紅卻在這關鍵之時一指點出,指如白玉,籠罩著瑩瑩白潔光華,剎那間光芒耀眼,竟然不比後羽手中黑弓拉開時的箭光弱上半分。
那尊朝她眉心鑽來的神像被她一指擊碎。
就在她心中為之一輕的時候,她的後腦有一尊小神像已經鑽了進去,她的泥丸宮立即被鎮住了,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中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沉入了黑暗之中。
旁邊的後羽見勢不妙,常紅不知道被什麼制住了,一時無法,手中那如滿月的弓朝心中對於出殿方向産生的微弱感應之處一箭射出,這一箭射出之後,他的身體也剎那間消失,不樂是他本人,即使是那空懸著的黑弓都在箭光之中消失不見。
箭光穿透一切,破開了洶湧的海浪。
淩霄寶殿之外的人只見一道白色的光箭從淩霄寶殿之中沖出,虛空之中散開,一個身著粉紅法袍的男子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又憑空一閃,他已經落在了地面。
淩霄寶殿之前所立之人個個都是世間的俊傑天驕,那個妖族的趙半妖嘲笑道:“怎麼,你們兩個人進去,卻只有一個人出來,區區一個陳功就讓你們如此狼狽嗎?我看啊,你們既然早已經放棄了追隨源始大帝的榮耀,墮落衰弱了,就應該躲到虛仙界裡最陰暗的角落裡去,不要讓人再看到。”
後羽冷笑道:“區區一個陳功嗎?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而你,如果進去,肯定是屍骨無存。”
趙半妖當日在天魁峰撞響鐘聲後的那場大戰之中偷襲了後羽,想要奪他手中的黑弓,卻未能如願,今日又是立場不同,說話更加的刻薄了起來。
不過聽到了後羽這般說了之後,趙半妖心中想道:“幾年前見過他在天魁峰南天門中的法術神通,雖然玄奇,我卻並不是真的怕了他,就算是現在他有所成長,可是我同樣也在進步。特別這些年來,我的修為突飛猛進,化虹之術得心應手,主是這世間最險惡之地也休想困住我。既然他這麼說,我何不進去一趟,如果事有可為,取了那陳功的首級,立下這大功一件。如果事不可為,出來便是了,也算是落了他巫族的面子。”
他想到這裡,當即笑道:“你自己棄心愛之人不顧逃了出來,就將那陳功說得厲害了,我趙半妖又不是沒有見過他,他有幾分神通我清楚得很。你且看好我是怎麼進去怎麼出來的,這淩霄寶殿對我來說就是無人之境。”
“你如果進去了,還能夠出來,這把弓就是你的了。”後羽冷冷的道。
“好,哈哈哈哈。大家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這是他後羽自己說的,如果到時候食言,我看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世間立足,只怕到時你家娘娘都要因你而蒙羞了。”趙半妖大笑著向其他人說道。
旁邊還有也是來自於承天效法殿的人,在聽到了後羽的話之後,想要開口,卻被後羽身上的殺氣給止住了話頭。
“我的話,就像我的箭一樣,是這虛仙界之中最為堅定的東西。”後羽冷冷地說道。
“好,哈哈,弓是我的了,幫我照顧好我的弓,我去去就回。”趙半妖聲音未落,便已經化為一道長虹進入了淩霄寶殿之中。
他旁邊的一個錦服公子想要勸他再考慮考慮,卻已經來不及了。
趙半妖相當的自信,能夠活上千百年的人個個都自信,更何況他的法力修為雖然不是極高,可是那一身的法術卻是足以傲人了,所以他沒有道理不自信。
特別是他的那化虹之術,是他五百年前在一棵梧桐樹上的一個鳥窩裡發現的,就在百多年前他再回那個地方去時,卻根本就找不到那棵樹了,更不要說那個不知名的鳥窩。
在他的記憶當中,那個鳥窩極不尋常,當時他以為是哪位古怪的隱者或者妖族前輩的居所,所以匆匆離去。
百多年前他覺得自己的化虹之術已經可以讓他無懼於虛仙界之中的任何危險了,才又回到那裡,卻什麼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