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飄揚著淡淡的輕香,不遠處有一簇簇的花,如果說前面的宅院是一個披甲帶劍的大次的話,那麼這後遼就是一個繡花描眉的少女。
來到一座庭院前,那老人說道:“就放在這裡吧。”
說完便付錢給陳功,陳功接過後,一看便說道:“要不了這麼多。”
“多出來的錢是買面擔的錢,還有你送米麵的錢。”老人說道。
陳功想了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這老人給的錢就算是再加上面擔也用不了這麼多。
陳功突然發現有人在看自己,抬頭,只見一扇窗戶後面正有一個少女在偷偷的看自己,細細的眉,白皙的額頭,大大的眼睛,紅潤的臉蛋兒,一縷黑發垂彎過耳際。
當她看到陳功抬頭看她時,她臉頰如同抹了胭脂,微微有些退縮後,又勇敢的與陳功對視著。
眼眸之中彷彿有秋水泛起,熠熠生輝。
老人咳嗽了兩聲,陳功連忙不再看,向老人拱手,告辭離去。老人在前面領路,一直出了側門,到了外面,老人說道:“小哥,今天看到什麼,都不能夠外傳。”
他的聲音之中透著一股子威嚴,陳功連忙應是,說道:“我並沒有看到什麼,也沒什麼好傳的。”
老人點了點頭,看著陳功離開後,回到府裡陳功放下米麵的地方,上了樓去,那個少女還在窗臺看著,如果陳功也站在她這個位置上的話,就會發現自己從進府起,一路上的行程都在她的視線之中。
老人還沒有進來,聽到裡面有兩個女子的聲音,便又立即退了下去。
“表妹,那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在鬧市看書,卻如高坐雲端的人?”
“是啊,表姐。”
“不怎麼樣啊。”
“那是表姐心眼不清,看不出他身上的味道來。”
“喲,還味道呢,是什麼味道啊,你鼻子可比狗鼻子還靈呀!”
“聞是聞不出來的,得用心體會。他比起你的那些王孫公子來要好十倍,不對,好百倍,不對不對,是沒得比。”
高音裡的兩人一個名叫許清清,一個叫蘭仙綾,許清清是許王府中的郡主,而蘭仙綾則是蘭陵王的最小女兒,也正是之前與陳功對視的少女。
許清清有些氣惱道:“不就是一個賣面的嘛,用得著踩著別人來抬高他嗎?”
“我說的就是事實。”蘭仙綾滿不在乎的說著,青蔥似的手指卷著黑順的長發,倚在視窗看著遠處。
許清清眼睛轉動,計上心來,暗想道:“你既然把他誇得比天還高,那我就讓他在你面前栽到泥裡去。”
陳功一路回去,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他走在黑暗之中,就如同與天色融為了一體,就像是他坐在鬧市之中一邊賣米麵一邊看書一樣,與整個街市融在了一起,卻依然有人能夠看出他身上的神之氣韻。
神物能自晦,不識者棄之如敝屣,卻是有緣人能夠擁有。陳功自我收斂法力,融入凡人生活之中,從來沒有想過讓天下修士都發現不了,但是他沒有想過一個凡人居然也能夠看出他的神性來。
“我看到了他就覺得心安,想一直看著他。”蘭仙綾在視窗朝著許清清說道。
她念著念著,突然像是驚醒過來,大聲喊道:“張伯,張伯。”
張伯立即出現在了門口,正是那個引陳功進來的老人。
“小姐。”張伯上前道。
“張伯,幫我去爹爹那裡拿最好的絲絹來,我要將他畫下來。”
蘭仙綾說道,才一說完,她又說道:“還是我自己去吧。”
她不知道自己所要畫的是神明之像,當她畫出之時,將會是陳功在這座君安城中的第一個信者,其他的人看陳功是再普通不過的,回過頭來甚至會連他的相貌都想不清,這就是為什麼張伯與許清清不能理解蘭仙綾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感興趣,甚至有些著迷的樣子。
張伯皺著眉頭,心中暗想著這事是不是要向老爺彙報,莫不是那個賣面的會什麼妖法,把小姐給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