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委屈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高興道:“好,我一定殺了他。”
說完之後,他又問道:“那殺這個陳功的理由又是什麼?”
“風頭太盛,太過囂張。”那女子說完之後,便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圈,隨之又見她閉上雙眼,手卻仍然在地上隨意的畫著,天魁峰的地貌在她那個圈當中慢慢的呈現出來。
突然光芒一閃,那幅在地面上的畫出現在了虛空之中,畫中同時出現了許多人,有些站在虛空之中,有些站在山頭之上。
而那男子則拉弓開箭,指著虛空中出現的畫中人。
“等等,先殺這個。”女子突然指著一個白衣人大聲說道。
男子連忙指向她指著的那個人,正要射出,她又指向另外一個,男子移過去,她又換了一個,在連續換了四五個之後,男子一箭射出。
女子大怒,道:“我還沒有叫你射,你怎麼就射了?”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男子弱弱地說道。
“再來,明天衣服再加紅一層。這次要我叫你射,你才能夠射,明白沒有?”女子不滿地道。
“哦。”男子應了一聲,拉弓上箭,他再次瞄準了虛空影像之中的人,等待著女子的命令。
陳功沒有看到,離他不遠處有一個人在落魂鐘聲之中向山外逃去的過程之中,突然被山外飛來的一支箭射中心口,如鳥兒一般栽落下去。
那淺唱聲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所以他並沒有受到落魂鐘的影響,可是貝殼與朱投山都像是已經失了魂一樣從所在的地方滾落下去,落向了下方的山脈之中。
陳功揮手而出,一道無形的風卷出,將貝殼與朱投山包裹著捲回到了陳功的身邊。他探手在虛空一抓,那青紅色的光芒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抬起,一陣更加清晰的淺唱聲響起,聲音悅耳,卻有著一種思念與幽怨的情緒在歌聲之中蘊藏著。
貝殼與朱投山耳中心中充斥著的鐘聲迅速的退去,取而代之的就是那歌聲,並且有一種壓抑及傷感的情緒湧上心頭。在陳功的手心,有一個虛幻的女子身影在青紅光團之中出現,那身影如風中飄揚著的薄紗,不清不楚,只是隱約可以看到她的嘴巴張合著,與那淺唱的歌聲相合。
那個趙半妖已經翻飛而起,直上雲端,轉眼已經遠去。就在他要消失之時,一支黑色的箭矢朝他落去,他身上虹光一閃,在鐘聲之中卻並沒有能夠完全的避開,箭矢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身形一晃,並沒有像別的中箭之人那樣栽落,而是再次快速的遠遁而去。
所有的人都向天魁峰外逃去,但是大部分都在那鐘聲之中栽落雲頭,落入了天魁峰之中。
鐘聲在天魁峰之中回蕩著,並不會傳到天魁峰之外去。而陳功的手心處傳來的歌聲卻只是在陳功周身回繞著。朱投山回過神來,舉目四望,只見那些進入天魁峰的人一個個都在鐘聲之中栽落,有些身上有特殊法寶的人能夠勉強護住,向天魁峰之外逃去之時,卻又被山外飛來的流矢給射落。
只一會兒,這裡便只剩下陳功與朱投山還有貝殼三人了,還有一束無形的月光照映著他們。
鐘聲停歇的時候,淺唱聲也停了下來。
陳功看著那個站在青黑大鐘邊的上道人,他整個人的法力及精氣似乎在這鐘聲之中得到了一次升華,陳功看著他,只覺得他有一種珠圓玉潤的感覺,精氣內斂,絲毫感應不到。
他看著陳功,眼中並沒有什麼敵意,只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冷漠。
那是一種看山石花鳥一樣的眼神。
“這就是南天門,你覺得怎麼樣?”那道人站在大鐘旁邊,大鐘依然懸掛在虛空之中,而那枯黃的撞鐘樹幹仍然漂浮在那裡。
陳功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那道人居然會這樣問。隨之便說道:“比我想象中的要荒涼。”
“荒涼,應該用死寂來形容。你無法想象在這裡生活了十萬多年而無法離開的那種感覺。”他眼神的深處彷彿有著一種火焰般的東西在跳動著。
陳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當下便重複地問道:“你在這裡過了十萬年?”
“十萬年又算得了什麼,當你分不清自己是人是妖的話,就會知道那種痛苦比死還要難受。”隨著他的話音起,他的眼眸深處跳動著那種痛苦的火焰。
陳功眼中黑白光暈閃耀,只見他身上朦朧著一層寶光,根本就看不出真身是什麼。
“我修煉了九轉玄功,早已經脫去了凡胎。”察覺到陳功想要做什麼,那道人淡淡地道。
“你是妖?”陳功問道。
“我是天庭南天門的護教弟子。”他快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