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士,為求真,無所畏懼!”朱投山再一次聽到了陳功的聲音,這話像是說給他聽的,又像是說給陳功自己聽的。就在這聲音響起的時候,有一股陰鬱的力量將他包裹著,無數的亡魂咆哮與嘶咬之聲在他的耳中響起。
朱投山雖然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而他卻從陳功的身上感受到了堅定而又無所畏懼的意志,就像是奔騰的河浪,向著深淵沖卷而下,不管不顧,沒有一絲的回轉之意。
“這就是山神爺所說的無畏之心嗎?”朱投山心中想著。
一聲劍吟響起,在朱投山的心中劃出一道熾烈的光芒,就如戰場的號角聲,朱投山情不自禁的將那開山斧祭了出來,大吼一聲,心中的恐懼竟然就在這吼聲之中煙消雲散了。
他突然回想起當年去東嶽泰山那裡聽道之時,在回程之上碰到了三個攔路的山神,陳功讓他筆直的沖過去,他在豁出去之後依陳功之言向前沖,結果那三個山神都死在了他的面前那時候他的感覺就是前面有一座山都能夠被一擊而成粉塵。
現在他也有了這種感覺,大吼一聲,身體快速的漲大,只是相比起那一動不動的龍王來說仍然要小上許多,這並不是肉身上的大小差距,一眼看去,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龍王無比的巨大,而朱投山格外的渺小,這是法力境界上的差距。
但是現在的朱投山並不是一個人,他已經與自己背上的神像氣息相通,整個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一把可以刺穿任何生命心髒的利劍。
這還只是剛剛開始,不過陳功已經傾盡了全力,甚至將秦廣王璽都祭了出來。
如果有人看到陳功現在的樣子,絕對不會認為他是一尊石像,只會認為他是一個面色冷漠的人,一襲白袍被秦廣王璽之中的煞氣染黑,冷漠的眼神與臉上剛硬的線條,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肅穆。
龍王依然只是用那冷漠而迎來的雙眼看著,一動不動。距離越來越近,朱投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從天而降,要將那龍王壓成粉末。
突然,龍王的身邊出現了幾個人。朱投山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他們的樣子,他們便已經消失了,他眼前一陣模糊,耳中聽到了強烈的劍吟聲,劍吟聲層層疊疊,高亢而激烈,朱投山知道這是陳功在殺敵。
眼前突然一清,只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盡是碎屍,也有一些彩光一般的能量光團在慢慢散去,那是被陳功殺死的散仙留下的。
還沒等他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背上陡然一輕,神像已經離開了他的背,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巨吼,只是他並沒有看到下方的龍王張口,可是龍王的眼中已經浮現出了赤紅色,除了冷漠兇惡之外,還有了憤怒。
那憤怒就像是有人截斷了自己的求生之路,像是一個人從萬丈深淵爬起來後,一隻手已經攀上了懸崖的頂峰,卻被人砸中了他的手,讓他重新掉回了深淵之中。
這吼聲尚未消去,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掀飛而起,他毫無抵抗之力,就像是風中的樹葉一樣,而在翻飛的過程之中,他看到陳功自龍王的上空筆直的落下去。
在之前那座舉行著壽宴的大殿之中,海域各族的妖靈依然還在,突然,他們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威壓。
頓時,一個個都心驚膽戰,有些妖靈甚至直接昏死過去,而眼前的景象則是在慢慢的扭曲,快速的淡去。眾人心驚,不明所以。這時候他們想要去找龍宮太子,才發現這前的太子居然一個都未曾再出現過了。
只一會兒,龍宮便已經消失,周圍只有無盡的海水。
然而這龍宮消失之後,他們看到了遠處有一頭山一般巨大的魔物。他們都是海域生靈,一眼就看出那是深海魔物,不禁想到了一個傳言,傳說東海龍王並不是真正的龍族後裔,甚至連蛇蛟之類都不是,而是當年龍宮之中的奴僕章魚,趁著天地大變之時,佔據了龍宮,然後吞噬了幾個還未成年的小龍子,藉著這些龍子體內的血脈傳承,成為了這東海龍宮的主人,甚至佔據了司雨龍神的神位。
這個傳言由來已久,不知道是起於何時,只是沒有人證實過,因為沒有人能夠看透龍王的真身,而現在他人都看到了那頭魔物,一個個心想,那傳言竟然是真的。
而在龍王的頭頂則有一人筆直的朝著龍王落下,那人知著一襲黑袍,黑袍一動不動,無比生硬。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光芒,光芒暗紅,如劍一般刺眼,尤其是他的腳下方,劍光最為濃鬱,凝如實質,彷彿劍刃破開一切阻礙,而那黑袍人似乎整個人就已經化為了一把劍。
只一會兒,便有許多人認出那黑袍人就是陳功,就是這前那個一直被一隻山豬馱著的那座神像。
神像上傳導開來的厚重肅穆如大山一般的力量讓他們心驚,卻讓他們對於龍王的恐懼減弱了許多,有一種心中出現一座神像後,恐懼消退的感覺。
貝靈一族的族長看得暗自心驚,他的修為法力在海域各族的族長之中並不算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卻有著自己一族的血脈傳承,知道的秘聞自然也不少。
剛開始他看到那龍王的模樣,心中感覺到了恐懼,想要迅速的逃離這裡,然而在看到了神像之後,那種要逃離的想法迅速的消去,不禁對陳功的實力感到震驚。
貝靈一族的族長看了一眼貝靈秋實,心中不由得暗想到,難怪這位上任族長的女兒在古霄山中修煉了三十多年,修為境界增長得如此之快,原來這位古霄山神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原本是想要藉著貝靈秋實去結好龍宮的想法,在他的心中不由得起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