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識海之中,那道火蓮風印突然閃耀起光華,其中的一道風痕爆裂開來,一縷絕殺劍氣沖出,原本平靜的風印在這一刻狂嘯起來。
陳功想也不想,只得依著自己的本能護住那道火蓮風印,這火蓮風印若是被劍意擊碎,他如今的大半神通都要廢了,就算是不廢,實力也要大打折扣。
蜀山掌教乾鋒真人透過陳功的一道風印牽引,發出一道絕殺劍意,如今這劍意已經沖入了火蓮風印之中,那火蓮風印在陳功本能自保之時,便燃起了熊熊火焰,死死在纏住那一道劍意,似乎要將之焚滅一般。
整個古霄山脈的靈氣似乎都被引動了,山神廟前突然白霧湧起,靈氣彙集,白茫茫的大霧將山神廟整個地籠罩著,顯得格外神秘。這憑空生成的霧氣,將臨劍村和整個天劍峰都給籠罩在了其中,臨劍村的人如今已經見怪不怪了,在他們的心中,這裡有山神廟在,有何等神異的事發生都是尋常之事。
當迷霧消散之時,已經是日落之時,天邊的太陽照在山林之中,樹下透出一個個的光斑。
陳功藉助自己神域的龐大靈氣,終於是將那透過虛空而來的一縷劍意給消除了,所付出的代價就是火蓮風印之中沒有一道風痕了,也就是說,陳功心中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留下的印記都消失了,他無法再透過風印看到他們了,除非他們念著陳功的名字,再讓陳功透過聽風術抓住他們的痕跡。
盡管如此,陳功並沒有對乾鋒真人産生什麼恨意,只覺得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他的心中,更多是在回想著乾鋒真人的那一劍。就算是陳功在武道之上已經有了極高的造詣,可是虛仙界這個修為境界十萬年無法突破的小世界之中,各種神通法術總是能夠給人一些意外的驚喜。
比如說乾鋒真人所使的這瞬劍術,陳功自然也會,可是卻還達不到乾鋒真人的那等境界。當初在天魔城城中的時候,他與那二十萬人的靈魂心念之力合而為一的時候,施展出的瞬劍術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超脫時空的錯覺,在後來的日子裡,他就在想,或許那便是瞬劍術的最高境界,當速度達到一個極限的時候,就能夠擺脫時間的流逝,而這種想法又是有著科學的依據的。
那時的陳功是身臨其境,眼中的一切所見,都如幻象一般,連他自己都有些懵懂。而現在看到乾鋒真人的瞬劍術,發現一切都是那樣清晰,甚至有些緩慢,但是他卻一劍刺穿近萬裡,在他的瞬劍術面前,時光就像是已經停止了。
陳功可以肯定,一定也有人看出了乾鋒真人禦使著誅仙劍是很吃力的,畢竟昆侖仙山的掌門玉虛子拔出誅仙劍來禦敵都要耗盡全身的精血法力,乾鋒真人就算是成就了大乘之境,只怕也輕松不到哪裡去,但是並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去證明什麼,乾鋒真人的狠辣與強勢讓許多人都心驚不已,這個時候連站出來說一兩句話的都沒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功的耳中突然聽到了一種聲音,這聲音是歌曲,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別清甜,只一聽這聲音,就讓人想到發出這聲音的女子一定是一個年輕清純的女子。
當陳功在想象這唱著輕歌的女子是誰的時候,那歌聲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纏上了他的心頭,探入了他的神魂敕符之中,緊接著在敕符之中突然出現一個玄奇的符文跳動著,這符文一跳動,那歌聲立即發生了變化,歌聲不再是歌聲,而是一句反複迴旋的一句話:“去風嘯州蜀山,殺蜀山掌門乾鋒……去風嘯州蜀山,殺蜀山掌門乾鋒……”
他自己的自我意識還在,只是隨著這句話的出現,他的心中生出一定要去殺蜀山掌門的心願,隨著那符文的跳動,這個念頭也就越來越強烈,這聲音彷彿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思想,讓原本就不想做的事情,變成了自己很想做的事。
就在這時,陳功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長嘯,長嘯聲中有人大喝道:“去風嘯州蜀山,殺蜀山掌門乾鋒!”
陳功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模糊的傳言,傳說這虛仙界之中有一種神通名叫驅神法,只要修成了這種神通,天地眾神盡受其驅使,沒有能夠抵擋的。
頭頂上空又有一人破空而去,正是一名神祇,前往的方向也正是北方的風嘯州。陳功這個時候雖然能夠壓下心中的那個念頭,卻渾身難受,那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難受。
就在他壓制心中的那份沖動的時間裡,又有數名神祇自天劍峰的上空飛過,飛的時候,陳功分明聽到了他們念著那句:“去風嘯州蜀山,殺蜀山掌門乾鋒。”
陳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有自己的意識,至少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自我意識還是完好的,只是心中也生出了去蜀山的沖動,而且越來越強烈。
那人的歌聲依然在,而且越來越清晰,似乎這人是專門為驅使陳功而來。陳功如果集中九大元嬰的靈識,集中鎮壓的話,自然是可以壓下,但是陳功對於背後施展這驅神法的人也極為好意,索性不再抵抗,伸手一指,識海之中的火蓮風印化為一隻暗紅蝴蝶憑空出現,他的主元嬰隨即融入到了蝴蝶之中,然後向著蜀山的方向飛去。
陳功並沒有看到,整個虛仙大陸之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神祇正向著蜀山飛遁而去,就像是百鳥朝鳳一般,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
這十萬年來,只見一個個修真者死去,卻從來不見有人成道飛升的。現在有了,這不但是蜀山一派的幸事,也算是虛仙大陸之中整個修真界的盛事。他們選擇性地遺忘了蜀山掌門為了蜀山傳承而將潛在敵人殺死的事實,一個個自四面八方趕來。他們之中有一派掌教,有深山散修,小門小派更是不計其數,只是三天的時間便已經彙集到了風嘯州的蜀山山門前。
蜀山並沒有開啟護山大陣,只接待了一些大門大派的掌門人,或者修為境界高的散修,這些人最多隻是帶了一兩個弟子進入蜀山,又或者幹脆孤身一人進去。其他的人都在蜀山劍派的大殿之外的風雪之中等待著,他們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人,不用像凡人那樣躲避風寒,只是有許多人心中不滿,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