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如此,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該放手,她總是分不清楚。”老四白天際說道。
“如果她殺掉了明嬌,我們免不了要將她留下。”張正益說道。
在他們說話之間,遠處渾身散發著青燈光芒的鐘山雪手並沒有用力,只是看著手中那如布偶大小卻更加柔弱的小花妖,寒聲道:“我能放你,也能殺你!”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啊!小妖只是受燈光迷了心竅,身不由己做出冒犯仙子的事來。”明嬌的聲音惶恐之中帶著悔恨,彷彿真是不由自主地做出那些事來。
鐘山雪眼神之中帶著警惕,盯著手中的這花中精靈,心中暗道:“師父說過,世間險惡而黑暗,應有一盞青燈常點,照亮自己的心不被黑暗侵染,應手持出鞘利劍,隨時準備斬碎一片黑暗中想要熄滅燈光的邪魔。”
明嬌心中又開始活躍了起來,當危險慢慢離開遠去的時候,她又開始想著要怎樣才能奪得鐘山雪手中的燈和劍。她從鐘山雪這麼長時間沒有殺她而感受到了生機,看到鐘山雪眼中的殺意正在慢慢退去,那種死而複生的驚喜將她淹沒,同時又覺得那燈和劍又有會奪取了,心中充斥著失而複得的興奮。
“我再讓你離開,你如果再像剛才那樣,我就殺了你。”鐘山雪冷聲道。
明嬌心中微有退意,卻只是一閃而過,再次被那青燈的魅力給吸引住了,只聽她說道:“仙子的神燈太過耀眼,讓小妖迷失了離去的方向,還望仙子收了神燈,讓小妖不再犯錯。”
鐘山雪看著明嬌的眼睛,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雖然嘴上並沒有回答,可是心中卻已經回答了:“燈不迷人,人自迷,貪婪能夠遮蔽你的雙眼。”
她心中這般想著,明嬌心中期待地看著,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她感覺幾乎過去了一個時辰,然而在遠處的人看來只不過是過去了一會兒,只見鐘山雪頭道:“你去吧,不要回頭,回頭就是血海。”
“多謝仙子。”明嬌一臉感激地道。
她飄浮在空中,一對花瓣化成的翅膀輕盈地扇動著,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知道,當她的翅膀以這種悠閑的姿態扇動的時候,一定是有了得意之心。
她仍然是與之前一樣躬身行了一禮,聲音越發地溫順起來,然而只是在一低頭的瞬間就已經身化幻影一般向著鐘山雪撲了過去,眼中盡是得意之色,目標正是鐘山雪的額頭眉心。
然而正當她要沖入鐘山雪的眉心時,鐘山雪的眉心卻突然閃耀出奪目的光芒,她眉心浮現出一盞青燈印記,印記之中青光耀眼,照得明嬌全身發軟,肝膽欲裂。
同時之間,只聽鐘山雪冷冷地說道:“妖孽就是妖孽,長得多嬌豔都是妖孽。貪婪、善忘是你的名字。”
在她彷彿唸咒一般的聲音下,她的手已經搭上了背後的廣寒劍劍柄。
廣寒劍出鞘,閃光出刺眼的一片月華,那不是殺生的利刃,那是千萬年來斂藏在黑暗之中的不屈靈魂。
“墮入黑暗之中的你,不應該長著象徵自由的雙翼。”鐘山聲冷聲道,劍無聲出鞘,如月光息烏雲之中灑落,在這月光之中,鐘山雪的聲音也顯得格外清冷。
明嬌驚恐道:“不要殺我,不要!”
劍光沖天,光芒之中鐘山雪堅毅的雙眼格外的明亮,與劍光燈光同輝。
霧雨之中突然有一隻巨大的怪獸探出,頭如狐,眼中泛著兇戾的光芒,身如長蛇隱於霧雨之中,不知道其身有多長。
這是之前曾經出現過一次的靈狐蛇,在燈焰之中吃過一次虧後遁走,現在居然又出現了,只是怎麼也不敢靠近燈光之中,從它那兇戾的眼神之中甚至能夠看出一絲害怕。
就在鐘山雪一劍斬嚮明嬌的雙翅之時,靈狐蛇的身後霧雨之中又有一個道人鑽了出來,他手中多了一把青色的長劍,劍柄是青色的,劍鞘是青色的,劍穗是青色的,劍出鞘時的劍刃也是青色的,這把劍就叫青鋒劍,正是山海五修之中老三鄒青的本命飛劍。
青鋒劍出鞘,劍吟聲響亮而清越,他並不是抓著劍柄,而是捧著劍鞘。
一片青光自劍鞘中沖出,青光之中一把青色的劍向著鐘山雪刺去,這一劍聲勢浩大,那青鋒劍顯然不是凡品。
鐘山雪手中的廣寒劍彷彿有生命一樣,在斬嚮明嬌之時突然劃出一道自然的弧線擋住了身後刺向自己的青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