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中的一座高樓之上,四方城守都站在那裡,其中東城的城守擔憂地說道:“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天磨城真的要在天地間除名了。”
他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和旁邊的另外三位城守可以聽到。
“黑木王爺既然敢自稱神王,又豈是那麼容易失陷的,我們再等等吧!”北城的城守皺著眉頭說道,他雖然這麼說,可是堅毅的臉上卻有著難掩的擔憂。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帶著大家遷城。倉促之間,根本就沒有立身之地,遷城也就意味著天磨城的覆滅。老城主將天磨城交給我們,我們絕對不能讓天磨城在我們的手上覆滅,這不只是對不起老城主,更對不起這滿城的生靈。”西城的城守鄭重地說道。
南城城守宋勃站在那裡沉默了片刻,說道:“現在的我們只有兩條路可走,堅守和遷城。我們如果遷城,是沒有別的城敢收容我們的,因為我們一旦棄城而走,身上就會烙上神棄之人的印記,他們會怕我們帶去災難,所以無論我們走與不走,都面臨著掙紮。就算是上蒼棄我天磨,我們又怎麼能夠自棄。”
一番沉默,東城城守嘆道:“是啊,就算是上蒼拋棄了我們天磨城,我們又怎麼能夠自棄呢。”
“古霄山神還在,我們去那裡看看吧。”北城城守說道。
當他們來到山神廟前的時候,那裡已經圍著的人立即讓出一條路來,原本山神廟前還站著數名與陳功一同入城而來的妖靈,但是現在一個都不見了,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這天磨城。
“南城宋勃求見山神爺!”南城城守宋勃大聲地向著山神廟說道。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山神廟前的空地頓時安靜了下來,這個時候,神祇就是他們的定心丸。顯然,陳功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聲音響起的進修,山神廟籠罩著的神光陡然加強,就像是在回應他的話一般。
同時,神廟之中突然泛起白色的光波,一個人自光暈之中走了出來,白色的衣袍,腰懸長劍,整個人給人一種清淨而又沉穩的感覺。
他這一出現,山神廟前頓時拜倒了一大片,就連四大城守都躬身行禮。陳功看著眼前這一大片跪拜的人,有著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彷彿跪在面前的這些並不是天磨城的百姓,而是炎黃宮前數千的門人弟子。
四位城守都在,不過說話的卻是南城守,因為是他請來的山神,所以只聽宋勃大聲說道:“天磨城請山神爺庇護,如今天磨不見天日,也問山神爺,我天磨城滿城生靈將何去何從?”
除了南城城守宋勃的聲音之外,竟然連風聲都沒有,拜倒在地上的人們彷彿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還沒有聽到陳功回答,一個個忍不住抬頭,只見山神廟前的山神正抬頭看著天空,就像是天空之中有著天磨城的未來一般。
“敢問山神,我天磨數十萬生靈將何去何從?”宋勃再一次提高聲音問道。
這是人間早就存在的問神,只不過極少有這樣直面神祇的場面,所以山神廟前寂然無聲。
陳功看著一雙雙恐懼中帶著期望的眼神,微微閉了一下眼睛,說道:“如果有地方可以遷居的話,最好還是遷居吧。”
陳功看著宋勃認真地說道,他的聲音聽在宋勃的耳中,就如清晨的山風,帶著絲絲涼意,讓他心中失望。
宋勃說道:“嚴冬將至,若是遷居,只怕滿城的人們都將屍骨鋪路了。”
山神廟前再次沉寂下來,宋勃那並不大的聲音,在這一刻竟然是那樣的刺耳,陳功看了一圈,這一刻,他看著這一座城,彷彿看到了一條屍體鋪就的道路,屍體、鮮血綿綿不絕,在道路上充斥著哭聲和無奈的掙紮。
陳功看著面前黑壓壓的一片,再次緩緩地說道:“如果大家都不願意離去,又都願意信奉我,我自然也不會離去,將會竭盡我所能庇護這座天磨城。”
突然,遠處有一個年輕人擠進人群,神色慌亂,還沒有靠近就大聲地喊了一句城守,卻又立即收聲,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而是來到了宋勃的身邊,低聲在這位南城守的耳中低語著。
宋勃神色陡然一變,卻又馬上斂去,他左右看了看另外三位城守,欲言又止,另外三位城守的臉上的神色同樣變得沉重起來,只是並沒有說什麼,顯然也知道那個年輕人說的是什麼。
其中的西城守還是忍不住問道:“出不去了嗎?”
“城門已經消失了。”宋勃壓著聲音低聲的快速說道。
他不想讓人們知道,可是這樣的訊息又如何瞞得住,人群之中已經有人把這個訊息流傳開來,頓時個個驚慌,人人騷動起來,他們驚慌地看向城守與陳功,本來之前還可以在萬不得已之時棄城而走,雖然宋勃分析了棄城而走也是九死一生之咱,不到最後絕對不能遷居,可是在人們的心中,畢竟還有這麼一條路的,而現在,連這麼一條路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