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陳功看到了這名柴桑城隍的舉動,普通的凡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
只是陳功心中更清楚明白那柴桑城隍根本就不知道中心城隍廟中的情況,又或者他自以為法力高強,神通廣大,根本就不懼怕。
住在城東的人看到自己這方的神祇如此強勢,一個個心中高興,到處宣揚,說自己這裡的城隍一定能夠誅邪成功。
緊隨其後的是黑木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把九天之上的星光都牽引了下來,讓他的王廟更顯得華彩耀天,一個身著冥王法袍的人漫步在虛空這中,沖天的光華將整座城都照亮了,光亮之下,滿城百姓全都抬頭仰望。
黑木王爺在虛空之中行走著,每一步踏下去,都會有一圈金光蕩漾開來,有一種步步生蓮的感覺。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們的心中,讓人們對於黑木王爺的印象又清晰濃重了幾分。這是他讓人心中認識他的手段,可以增加信仰,他對於這樣的手段運用顯然極有心得。
只見他身上光華耀眼,踏步之間,走得極慢,似乎有意讓大家多看他幾眼一樣。
張無香也在抬頭觀看著,不過卻是嘴巴撇了撇,低聲地嘀咕了一聲:“顯擺,神氣!”
“那可不叫神氣。”突然有人在旁邊介面道,把張無香嚇了一跳。
褻瀆神靈在人間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他可沒有想到低聲念出這麼四個字都會被人聽了去,連忙轉過頭,看到的卻是那個之前在人群之中宣講著山神爺平生事變的人,看上去三十來歲,一縷山羊鬍,眼神靈動。
“那不是神氣,那是法術。”那人很是認真地說道。
張無香聽到他的話,心中正疑惑他的來歷,便問道:“你是誰?”
“呃,你可以叫我趙鶴。”那人想了想,回答道。
張無香又看了看他,心中雖然猜測著他的身份來歷,卻還是忍不住先去看那個在空中漫步的黑木。只見那黑木王清俊的面容在光焰之中格外清晰,一襲冥王袍顯得特別高貴。
“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趙鶴感嘆道。
“相貌雖然不錯,但是比不上山神爺。”張無香說道。
趙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張無香,老實說,單論相貌,陳功只能說是耐看、清秀,真要說什麼英俊之類的,還是有些差距。只是陳功有一種讓人親切的獨特魅力,會讓別人對他的外貌有意無意地加上許多分。
“你說得很準,確實比不上山神爺。他是當空的烈日,讓人目炫神迷,山神爺卻是黑夜的明燈,讓迷失的人重尋方向。”趙鶴說道。
張無香瞪了一眼趙鶴,對於他將陳功比作黑夜的燈光不是很滿意,當下便說道:“山神爺是耀眼的。”
她想到了在張府之中,陳功給她劍符時的那一劍耀眼的劍芒。
而趙鶴想到的,卻是天劍峰山神慶前每天晚上掛著的那盞燈籠。
黑木王在虛空中又揮出數道靈符,化為漫天花雨,降為甘霖,滿城盡得,就像他就是這一座城的主神一樣,絲毫不在意其他的神祇。
張無香也感受到了那落在身上的光點,隱隱間有道暖流在心中流過,不過她卻很憤怒地道:“他這是對于山神爺的藐視,會引起神戰的。”
趙鶴不明白她的憤怒從何而來,連張無香自己恐怕都說不清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聽到關于山神爺不好的言論之時心中就會不高興。
“姑娘,你這是褻瀆神祇,會被用來做祭品的。”趙鶴看著張無香,很是鄭重地說道。
張無香愣了一下,似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臉上的驚慌只是一閃而逝,便聽她說道:“我信奉的是古霄山神,如果再對別的神祇信奉的話,就是對山神的不敬。”
“可是一個人一生可以信奉多位神祇的。”趙鶴說道。
“但只會有一個主神。”張無香快速地介面道。
趙鶴頗為驚異,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姑娘竟然對于山神的信仰如此清晰純正,當下便說道:“沒錯,確實如此,必定要有一個主位神祇,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所帶來的信仰是不能被神祇接受到的,那她的心願也就無法清楚地傳導給神祇,也就無法得到神祇的庇護。”